“温言?一晃你都这般大了。”沈丞相叹息一声,起身将人扶起,拍了拍他肩道:“好孩子,活着就好。温家有你这位后人,温老在天之灵也算有丝安慰。”
温言拭去眼泪,点头。
沈丞相又问:“你母亲呢,可还康健?”
温言哽咽,“家母在我十岁时便仙逝了。”
沈丞相一凝,随即偏过头去问向丰玉砌:“你为何绑他?”
丰玉砌起身,“外祖父不若问问他。”
沈丞相又望向温言。温言瞧了眼身边女子,抿唇垂眸不语。
丰玉砌偏了偏头,再次扬手。天去几步过去扯掉孟惜惜嘴中布条。
孟惜惜冲言玉摇头辩解:“温言,你不要听他胡说,我是真心爱慕于你,不愿放弃当年你我婚约才来寻你的......”
“哦?那你早不寻晚不寻,怎的在我妹妹住进长公主府后来寻他?”丰玉砌厉声打断,“还有,你为何要杀害丰殷德?”
他这最后一句问话忽地拔高嗓音,又狠又急,孟惜惜吓得本能回应:“我是奉命杀他,但他不是我杀死的,他真正的死亡原因并非......”
“奉何人之命?”丰玉砌再次打断。
孟惜惜一愣,这才自觉失言,忙闭了嘴,眸含惧意地盯着丰玉砌。
丰玉砌哂笑一声,喊:“天去。”
天去从怀中掏出一叠供词,双手呈给沈丞相。沈丞相皱眉翻看的功夫,天去向众人朗声介绍。
原来这孟惜惜早已是丰德泽的人。丰德泽将孟惜惜秘密养在别院已有多年,丰玉砌回丰岚都城,去往长公主府看望叶子汐几次后,孟惜惜才现身出来,佯装落魄去往长公主府寻言玉。
言玉拒绝孟惜惜,交予银钱打发她后,她又假意被人骗卖入了仙乐居,一面继续博取言玉的同情,一面伺机接近喜好流连仙乐居的丰殷德。
天去讲完,沈丞相捏紧手中纸张、痛心疾首问:“真是德儿所为?”
“外祖父想想当年之事,再看看孟惜惜今日所言,还可派人去查查孟家之人如今在帮何人办事,就会相信我所言非虚。”
“当年之事?”言玉不解插话。
当年太后气恼他叔叔携长公主私奔,又借机追究他曾祖父不称太子之师之职,害得先太子青年早逝之罪,下令他温家满门斩首。
是丞相大人出手,保下他和他母亲的命,又着人将他们母子偷偷送离丰岚都城......
“当年先太子死得蹊跷,我虽查不出什么,但我相信外祖父应是知晓些内容。”
“太后当年提议屠杀温家满门,以就先太子之死给世人一个交代。但皇上并未同意,只下令流放温家老小。不是孟家人突然站出来踩上一脚,温家何至满门尽灭?”
“外祖父当年只顾着替温家求情,护下温家独苗,应是无暇顾及知晓孟家之后的去向。孟家之人如今境况,我已全部查清。”说完,他再次挥手。
天去再次掏出一本册子交予沈丞相。
言玉瞳孔大睁、不敢置信地怒视着孟惜惜。
孟惜惜依旧不死心地摇头抗辩,企图混淆视听道:“不是的,不是我孟家。是他沈家,是他沈家大公子沈博钦慕长公主,求取长公主不得才害得温家如此。”
沈丞相听此言论,气得停下翻阅手中册子,痛苦地闭了闭眼。
沈博!他多年精心培养的嫡长子,年纪轻轻还未来得及施展抱负,便因对安澜和温家的自责和愧疚而折磨得早早离世。
若他博儿还在,他怎么让一个庶出的沈度当家?
他已提点告诫过沈度无数次,命他不可参与夺嫡之争,不可将他沈家卷入权利争斗漩涡,偏偏那沈度就是不听......
长长叹息一声,沈丞相平静下来,望向丰玉砌沉声道:“你今晚约见老夫,若只是为沈度害你父亲之事,我承诺你,若你有真凭实据,沈度的命你自拿去,我沈家绝不追究。”
“当然不止此事。”丰玉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