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这一觉睡的很沉,从早晨一直睡到了傍晚时分,期间,霍雨浩的母亲霍云儿尝试叫醒过他,但原本敏锐到可以用刀刃弹开连发火铳每一颗子弹的他却丝毫没有反应,直到霍云儿出去采买东西,霍雨浩才悠悠转醒。
在这一年里,他从来没有如此惬意的睡过这么久,无论是从睡眠的时长,睡眠的质量,以及睡眠时的安心程度来说,这都是霍雨浩睡的最安稳的一觉。
下意识的让右手伸向左侧的腰间,那熟悉而冰冷的触感并没有传来,先是下意识的慌乱,紧接着却是放松和怅然若失。
霍雨浩缓缓的从床上起身,桌子上的空碗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雨浩,起来了就去灶台锅里拿馅饼吃,应该还温和呢。”
将纸条小心的收起叠好放在衣服兜里,霍雨浩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明明只有六岁的他,眼神中却露出了‘我度过了许多岁月’的沧桑感。
在那如同梦境一般的一年里,他没有魂力,也没有魂导器,有的只是残缺的,身为忍者的战斗技巧和一片片残缺不清的记忆片段。
霍雨浩忘不了自己小心翼翼的,好像一只被人打断了尾巴的野狗一样,蜷缩在草丛之中慢慢移动,最终避开了一众苇名武士众的巡逻,顺利来到了登月楼前的那一天。
从登月楼后悬崖处的破洞,霍雨浩狼狈至极的爬进了登月楼,然后见到了影响了他一生的神子(御子)大人,一个和曾经的自己同样弱小,同样瘦弱的小孩子。
那时的他正借着昏暗的烛光捧着一本诗集,上面写的正是东方国度中被誉为诗仙李白曾经留下的著作,游洞庭五首(其二)。
“啊,我的忍者,你来了。”
神子九郎连忙从书堆上跳下来,有些心疼的抚摸着霍雨浩饱经风霜的面庞,然后费力的将一柄有他身高一半还多的打刀递给了霍雨浩,并取出了一个能恢复人伤势的药水葫芦递给了他。
或许是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让霍雨浩有些无所适从,在看到九郎细心的用伤药葫芦中的药水为自己擦拭身上的伤口之后,霍雨浩的心底莫名升起了一個想法。
帮忙擦拭伤口,这是朋友之间才会做的事情吗?
看着借着微弱烛火为自己努力包扎伤口的九郎大人,霍雨浩的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在公爵府中,霍雨浩从来没有过同龄人的朋友,有的只是公爵夫人的冷眼,和愈发不加掩饰的区别对待。
虽然霍雨浩不知道神子一边包扎一边说的那一大堆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有一句话雨浩听懂了,那就是离开苇名在做打算,既然如此,就是要逃出去吧?
看着已经被包扎好的身体,以及手中黑色的打刀,霍雨浩的心中不免升起了一种念头,那是脑海中残留的记忆和霍雨浩自身的反应共同作用的结果。
这是我的友人,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就好像脑海中的戒律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