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青眉头微扬，转头道：“敢问祭酒大人还有何事？”

曹祭酒盯着他看了片刻，“离开这里，日后道院大门也不会再向你敞开。”

李长青怒极反笑，他一字一顿道：“如此道院，便是求我，我也不来。天下之大，难道出了道院就不能修行了么，我看未必。”

“李长青，不要不知好歹，你若低个头，折个腰，祭酒大人不是无情之人。”

一名教习忍不住提点了一句。

李长青冷冷道：“我听教习说，尊严只在剑锋之上，敢问教习，需要放下手中剑，卑颜屈膝换来的尊严，还是尊严么？”

教习张口欲言，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李长青直起腰，犹如一棵挺拔青松，又像一柄直插云霄的利剑

“连一份羁绊都容不下，大道不该这么小。”

他再不停留，大步踏出道院大门。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

“祭酒，或许是我们误会了此子。”

“他的剑道天赋很不错，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扶摇直上。”

两名教习暗叫可惜，道院最重天赋，天才便是道院根基，李长青虽然修行天资平平，剑道天赋却仅次于白棠，完全是个可造之材。

曹祭酒淡淡道：“就凭他最后一句话，此人就不适合道院，一个还未炼气的凡人，有什么资格点评大道。”

“白棠天资绝世，我龙江书院有此一人足矣，少一两个普通修行者，无伤大雅。”

见祭酒已有决断，两名教习自不能更改，一名教习道：“我们这般对待李长青，只怕白棠心中会有嫌隙。”

曹祭酒微微笑道：“此事无妨，她注定是要纵横天地的大修士，时间会抚平一切，也会忘记一切。”

“试问百年之后，李长青已死，那时的白棠又怎会记得幼年时遇到的一个凡人呢？”

两名教习默然，天地浩瀚，岁月无情，修行者皆有体会。

“再者，我已决定禀报师尊，想来以他老人家的爱才之心，不日就会前来龙江城，将白棠带去郡城。到时二人自会分离。”

“此事大善！”

二位教习露出笑容，龙江城书院出了天才，他们这些教习也会有所嘉奖，白棠总归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未来好处更是少不了他们。

“只可惜，去了灵院，李长青的剑道天赋算是彻底浪费了，时间一久，只怕泯然众人，可惜，可惜啊……”

中断的考核再次开始，有了白棠与李长青珠玉在前，后面比试显得沉闷寡淡，哪怕是赵腾蛟与秦破天的考核，也未激起几声喝彩。

到此时众人恍然发现，李长青的剑道天赋仅次于白棠，高出其他人太多。

曹祭酒眼中闪过失望之色，本次道院招收的弟子中，竟只有二三人尚算不错。

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悔意，但转瞬又将之压住。

他担任龙江县书院祭酒已有十年，自信从未看错过一人。

祭酒的身份，修行者的高傲，也不容许他向一名凡人低头。

尽管李长青在剑道上，确实是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