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娃正蹲在地上玩泥巴,瞅见李长青出来,立刻在水缸里洗把手,凑到了他面前。
李长青笑道:“二娃,你再替我做件事情。”
王二娃似乎非常喜欢跑腿这个活计,“公子吩咐就是。”
“你拿着这个,去王地主家换些散碎银子。”
“然后通知全村,今天晚上本公子请客吃饭!”
李长青取出一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递给王二娃,脸上豪气干云。
王二娃一个趔趄,惊呼道:“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莫要废话,速去速回。”
李长青一脚踢在王二娃屁股上,嫌弃这小子破坏了自己一掷千金的气势。
“太好了,有肉吃喽!”
王二娃喜笑颜开,拼命吞咽口水,拿着银票飞奔而出,恨不得马上快进到吃席环节。
……
夜晚渐渐降临。
今天月色很好。
李长青要请全村人吃饭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柳村,也让这月色更美了几分。
乡下人大多热情好客,李长青又舍得银子,村民们无须指挥,便自发在王二娃家门口支起几口大锅,杀猪宰羊、抬酒淘米、各司其职好不热闹。
本该吃席的王二娃,却并不在家,而是缩在王地主家墙头上,鬼鬼祟祟地盯着灯火通明的厢房。
纸糊的窗户上,两个影子正在打架,时而贴身肉搏,时而天女散花,就跟皮影戏似的,王二娃正看得津津有味,厢房里忽然传出一声高亢女声。
“直娘贼!这王扒皮只顾自己快活,何曾想过你我兄弟?大哥,今晚村里人都在吃席,正是天赐良机啊!”
“我听阿达说,今日王地主私吞的那箱银子,足有两千两之巨,得了这笔钱,你我兄弟天下何处去不得?大哥,你莫要再犹豫了!”
墙角下突然响起的声音,把王二娃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片刻后,又有一沉稳男声说道:“天虎,我知你心思,你不就是看上王地主新纳的那房小妾么,只要杀了王地主,人随你怎么弄,便是弄死也无妨。”
是王天霸!村里泼皮无赖的头子!
王二娃一颗心‘怦怦’跳动,提到了嗓子眼。他蜷缩身体,低伏于瓦片上,一动不敢动。
两兄弟交谈片刻,又有七八个黑影赶来,那王天虎似乎学过武功,纵身一跃,便跳入院中,不多时,门栓拉开,王天霸带着手下从正门鱼贯而入。
“公子,公子真是跟说书先生讲的高人一样,料事如神,太厉害了!”
王二娃兴奋不已,他终于知道公子为何不让他吃席,反而让他来盯梢!
那时他还不理解,但此刻,王二娃已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你们干什么?”
就在此时,厢房内,王地主惊惧不已,连连求饶道:“天霸,天虎,你我都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啊,老爷,他,他……”
王地主小妾惊呼一声,随后有布帛撕裂声响起。
“住口,你这臭婊子,都是你害惨了我!天虎兄弟要是喜欢,随你耍弄!“
王二娃趁着这动静,跳下墙头,撒腿便朝着自己家所在方向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