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青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穿越陌生世界,先是差点被烧死,然后跟神婆斗智斗勇,本以为赢了却阴沟里翻船。
紧接着他又梦到那个神婆年轻时嫁到柳村,那年大旱,迫于生计随夫家盗墓,谁知墓里却出了变故,父子二人双双殒命。
王婆回到柳村后,变得疯疯癫癫,又因能掐会算,声名远扬,成了柳村说一不二的人物。
李长青还梦到,他的神魂中,住着一棵流光溢彩的宝树,树下还有一位貌若天仙的少女。
那少女生的极为标致,远远超过他前世见过的一些明星,眉心一点朱砂痣,银白发丝,恍若画中走出的仙子。
没等李长青上前打招呼,他忽然感觉身体被人晃了晃,然后他就睁开了眼睛。
“谁……”
李长青很想骂人,然而等他看清楚眼前之人时,他浑身一震,喃喃自语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那梦中的少女,似走出了梦境,来到了他的面前,正俯首凝视着他。
李长青擦了擦眼睛,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有做梦,眼前少女一袭百迭裙纤尘不染,眉眼弯弯,如诗如画,银白发丝扎着个双丫髻,充满了梦幻感觉。
“白棠?”
最吸引李长青的便是少女眉心那一点朱砂,他刚要说话,嘴里脱口而出的却是一个陌生名字。
少女似松了一口气,轻声道:“你终于醒了。”
李长青晃晃脑袋,企图从记忆中找到更多的信息,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他占据的这副躯体就像失忆了,除了宝树与少女,再无其他回忆。
意识到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刻,李长青清醒过来,朝祭坛看去,大火已经熄灭,灰烬中残留着三具漆黑尸骨,以拥抱姿势黏在一起。
村民都被吓跑了,只剩下一个皮肤黑黝黝的少年站在远处,正朝着这边探头探脑。
神婆尸体躺在地上,双目圆瞪,仰望苍天,死不瞑目。
李长青彻底放下心,心中一动,“二娃,你过来。”
少年兴冲冲跑过来,叫道:“公子,你好厉害,这狗婆娘总算是死了,我娘说她要不死,下个月就轮到我了呢!”
“看来,那不是梦……”
李长青终于确定,自己不光穿越了,而且在他杀死了那王婆后,就自动拥有了对方一部分记忆。
沉吟片刻,他招呼那少年一起在江边挖了个坑,随后将被烧死的一家三口葬在里面。
与此同时,李长青的脑海中,又增加了不少画面。
这一次,他变成了那老实木纳的中年汉子,一家三口本过着其乐融融的生活。
直到王婆借着要祭祀的由头上门索要银两,可贫困之家,又哪里负担得起?于是灾祸便降临在了这家人头上。
先是大女儿被送到柳神庙,一月后,村里家家死人,王婆发起祭祀,于是他家又被盯上,最终一家三口惨死于烈火。
李长青微微一叹,他从王婆与这一家三口的记忆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王婆之所以能横行无忌,除了利用鬼神恐吓村民外,村里的王地主也脱不了干系。
王婆死之前吐出的一道黑光,已让李长青知道,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危险。
“去柳神庙。”
最后望了一眼波光粼粼的大江,李长青拿走王婆手里死死抓着的手鼓,转身朝着柳村大步而去。
柳村不大,李长青很快便穿过村里的土路,来到依山而建的柳神庙外。
李长青正要进去,黝黑少年一把拦住他,紧张说道:“公子,你别进去,这里面有鬼!”
“有鬼?”
李长青心中一凛,他在王婆记忆里得到最有价值的一样东西,便是一本名叫《五行驭鬼术》的残卷,内容并不深奥,就连王婆都能学会,也正是凭着这本残卷,王婆才能装神弄鬼,鱼肉乡里。
“进去看看再说。”
李长青昂首阔步,走入柳神庙。少年一脸崇拜地盯着他,尽管心中害怕,却还是跟上前去。
柳村家家住着茅草屋,柳神庙却是青砖黛瓦,看着颇显气派,庙里供奉一尊神像,模样奇怪,表情诡谲,不像是尊正神。
“二娃,你先出去,在天井等我。”
还未仔细观察,李长青忽觉背后一凉,就像有什么东西贴在上面一般,二娃听话离开后,他拿起手鼓,随意摇动了一下。
“咚——”
手鼓的声音并无奇特,可李长青在摇动的刹那,分明听到后背传来一声‘啊’的尖叫声。
李长青迅速转身,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全身半透明的女子捂着脑袋,眼神惊恐地看着他。
“这就是女鬼?”
李长青多少有点害怕,但更多的却是好奇和新鲜。
白棠默默走到李长青身前,澄澈双眸盯着那女鬼,女鬼吓的连连后退,似乎想要逃跑,可天井里烈日炎炎,再看李长青手里握着的小鼓,女鬼竟是跪地求饶道:“公子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