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明新看了他一眼,不声不响的拿出一个煤油打火机。
不得不说,这有钱人的确是不一样。
陈光耀之前见到的老烟枪,基本都是拿火柴点烟的,很少有人能用得起打火机。
陈光耀接过打火机,没有先给自己点烟,反倒是微微躬身,在顾明新面前把打火机给打着了。
这不经意的动作,让顾明新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倒也顺势拿出一支烟点上。
明明上一秒还在追问他暖水瓶厂的生产问题,这烟一点上,顾明新的态度明显缓和了几分。
“我直接说了吧,那个暖水瓶厂,我压根就看不上。我就是看不惯有人跟我抢,你明白吗?”
“那是。”
陈光耀自己给自己点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顾明新看着他这动作,又是一笑。
生意场上,烟酒茶,每一样都有说法。
人和人交往,往往是细节之处见文章。
抽烟和喝酒一样,本身也有很多学问。
陈光耀帮顾明新点烟的举动,其实就是一种退让和示弱。
因为一般都是小弟给老大点烟,从来没有老大给小弟点烟的说法。
顾明新一说起暖水瓶厂的恩怨,陈光耀不声不响的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件事,的确是他不对。
其次他接过顾明新的烟,又像是个十几年没抽烟的老烟枪似的,猛的嘬了一大口,就像是自己没钱买烟抽一样。
无形之中也在放低自己的姿态。
你顾明新是市里的大老板,住别墅,用进口货,随便出手就是好几万。
我陈光耀是个区县农村的个体户,接根烟,我都能嘬半天。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极大的满足了顾明新的虚荣心。
随后陈光耀才蹩脚的解释道。
“顾老板,暖水瓶厂的事,你真不能怪我。你看我这岁数,我穿着这一身衣服,你觉得我像是能拿得出几万块钱买一个厂子的人吗?这都是王厂长他们和县里已经做好了规划的,我就是去走个过场。”
“……”
“你顾老板是市里的大老板,你要去买厂子,王厂长他们也不好得罪你,但是这个厂是县里要规划的,所以才让我来出这个头。这里面其实有这一层关系。”
陈光耀不声不响的就把王庆新,还有县里那些当官的给卖了。
这话说得好像他多无辜一样。
顾明新虽然是个暴发户,但毕竟也做了这么多年生意。
他抖了抖烟灰,看了陈光耀一眼。
“那你那个纺纱厂是怎么回事?我可听说你小子能耐不小啊。”
“那个厂子也是县里规划的,我就挂个名而已,我总共也没接手几天。”
“是吗?那你们县里为什么要让你来出这个头?”
“唉,我这不是有个老丈人吗?”
“老丈人?”
顾明新这么一问,陈光耀顺势就把徐南山这尊大佛摆了出来。
该说不说,他这段时间坑蒙拐骗,可是没少让自己这个老丈人沾光,也不知道以后徐南山知道这些事,会不会收拾他。
不过徐南山的名头的确够大。
顾明新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年轻竟然有这么大的背景,顿时眼神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