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一阵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吵醒了林钰。
起身隔着板房的玻璃窗看到林伟民在砸门,老式厚柏杨木门不用砸用敲的连狗都听不到,整出点动静先吵醒狗再吵醒人。
“这一夜都睡过去了一半,老爹现在砸门是来干啥的?”
林钰下楼绕到前院过去咳嗽了一声,老林也呆了。
“你也才回来?”
“现在这个门管前院,我和我爷爷在后院……”
林钰翻了个白眼,带着老林去了新房。
“你们这阵仗大啊!我上次来才开始拆,这就盖好了?”
“你上次来过都快一个月了……”
“你把你爷爷的棺材本忽悠着花完了吧!”
林伟民气的牙疼。
“我爷爷的钱一毛没动,这次所有的花销是我们最近种地挣的!”
林钰一脸的得意。
“我一个法学博士,你这么骗我是不是有点不尊重我?”
老林坐在门口台阶上点了根烟。
“先别说你学历的事,大半夜的跑这儿来咋回事?”
林钰心里憋着笑。
无非就是跟老相好聊天忘了时间导致回去晚了被赶出来了呗,乐极生悲哈哈。
“今天值班迟了,回去发现没带家里钥匙,没想吵她们娘俩就来这儿对付一晚。”
这回答问题的速度很快嘛,路上就打好草稿了吧,信你才怪。
“那你去楼顶板房跟我爷爷一个屋吧,我在一楼睡。”
正好有个大事需要赶着夜路去办。
一路水遁转土遁,不消片刻来到了土坯房前,昏黄的灯光透着纸糊的窗,屋里隐隐有哭声传出。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
果然这么个玩意儿无了也无关紧要。
得!就当是你儿子给你积了福吧。
林钰默默的换掉了桌子上的百草枯,用同样是蓝瓶的二锅头顶替了。
望你酒醒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吧。
前世这个已经当了爷爷的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跟狐朋狗友喝酒,醉到走路都走不稳了还骑着电动车去撞人家查酒驾的执法人员,听人家劝下车推着走就行了,他直接撞上去了,那你自己承担这一把油门的后果就行了,要么罚钱要么刑拘。
为什么腆着个脸找自己八十多的老爹去给自己侄女耍面子,才清掉处罚,有没有担当?
难怪他媳妇儿生了两个儿子都能扭头走了,将近二十年不回家,不是家里穷的原因,而是认清了这么个为人,担不起事儿。
那个年代,村里几乎每家都是土坯房,努力奋斗着本事大的三五年一院砖瓦房没问题,一般家庭十来年院子都能水泥铺个两层,你这十来年在做什么?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林伟民就被自己老娘的骂街声吵醒,说是生了个白眼狼儿子,给自己家盖的多好自己拉扯他儿子十二年连亲弟弟住土房都不管,如何如何……
原本压了一夜火的林伟民也不乐意了,因为就在昨天他从孙梅口中得知当年的一些细节本来就心情很不好,加上下午老两口因为戏园子互殴之事让他在抓捕司丢脸,然后是夜里被李霞因为晚回家而被赶出来,整个人都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