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升将军刚直不阿疾恶如仇,同时又体恤百姓爱兵如子,叶升将军是个大才,他与乃父不同,叶老将军是严格按照朝廷的指示拒敌于千里之外,叶升将军对于北胡实行的却是恩威并施,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可以互通有无互惠互利。
于是双方的边境货物贸易热闹起来,老百姓都得到了实惠自是非常开心。随着利税的增多,府库也逐渐充盈,渐渐地边境三县已经不再需要朝廷的补贴,又过几年,以穷困闻名的边境三县竟有盈余可以上交国库了。
朝堂内于是出现流言,说这个叶升到底在干什么?不好好守关打仗,倒学起商人来了。其实他们都错怪了叶升,其间后来北胡也搞过几次偷袭战,都被叶升给灭了,以至于后来只要看到叶字大道旗,那些以骁勇著称的北胡汉子立刻扔掉马刀,趴在地上磕头求饶,终于被完全打服了。
北胡于是遣特使带文书郑重其事地交到叶升手里,双方握手言和称永世修好。但这帮胡人还真不是善茬,他们成立一个中原人为主的智囊团,他们用起了反间计,说叶升将军积累财货以备谋反。同时通暗使贿赂大靖若干臣僚来扳倒叶升。
于是朝堂流言从边将坐商中饱私囊演变为谋反,这还了得?弹劾纷至沓来,口诛笔伐不断,然而叶升却是处惊不变,朝会上舌战群臣,最后就是朝廷派人把居延郡账务查了个底掉也没有发现任何把柄,表面上叶升没事了,私下里一张夹杂着羡慕嫉妒恨的仇恨大网由此拉开。
等到靖厚帝驾崩惠帝继位,朝堂更加昏暗了。叶升的反对派们日益有恃无恐。终于惠帝三年,朝会上又开始讨论起讨伐北胡。支持派和反对派各占一半,反对派的主张是两国目前关系和睦,一旦开战将会破坏来之不易的边境祥和,百姓的负担将会加重,况且作为主动撕毁和平协议的一方,道义上会遭到谴责。支持派的主张是趁北胡老国王驾崩小国王即位的脆弱期,一举剿灭北胡老巢扬我大靖国威。双方争吵半日没有结果。
几天后,当朝新贵林峰带着一道圣旨来到居延郡,圣旨内容是讨伐北胡,封中常侍林峰为统兵大将军,叶升为前将军,三日内启程。叶升欲哭无泪,一拳将实木案几砸烂了。
叶升带着两万先头部队出发了,本应几日后出发的三万中军却迟迟不动。大将军林峰每天歌舞升平喝的烂醉如泥,不仅自己赖着不走,林峰还喝令一万粮草大军也按兵不动。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将士们忍不住暴动了,却是筹划不严走漏了风声遭到血腥镇压。
叶升的两万大军仅随身携带了三天干粮,深入大漠千里接战六次,到了第七天被围困于肯特湖畔。本应到达的接应大军与粮草大军却一直没有踪影。
视马如命的将士们只能含泪杀马充饥,每天还要面对对方骑兵的冲击。叶升率领将士搭建简易的防御工事,军帐搭成品字型三块区域互为掎角,帐前挖三道一人深三丈宽的壕沟,背靠肯特湖顽强抵抗。
终于马被吃完了,有些将士们的牛皮铠甲也用来煮吃了。到最后将士们饿得剑都拿不动了,但只要一声令下都嗷嗷叫着举剑向前,好像牛角号有着特殊的魔力。看着眼前一个个瘦得骨瘦如柴却不肯投降的对手,北胡将领也触动了。
“让你们叶将军出来,我要见他。”北胡将领在阵前喊话。
“在下叶升,有何指教?”
“叶将军,这里有一个老朋友想要见你。”说完用手向后指引,一骑飞出,马上之人抱拳拱手。“叶兄别来无恙乎?还记得小弟吗?”
“啊哈,阿古打都,是你小子啊,几年不见,听说你做大官了?恭喜恭喜!”
这个阿古打都是几年前跟叶升签和平协议的主签官,他是老国王的外甥也即现国王的表哥,聪明过人性格豪爽,当年签完协议后与叶升喝酒畅谈非常相投,便半开玩笑说:以后两人兄弟相称。现在是作为北院宰相之职辅佐小国王。
“兄台取笑小弟羞愧也,小弟一直想找机会去找兄台喝酒,无奈琐事缠身无法成行,今日与兄在此会面实在感慨良多,兄台应该明白何以你孤军在此无依无靠?小弟对于兄台的处境非常同情,然我们各为其主难以施援手于兄。今国王命我前来招降兄台,若兄台愿意归附即封万户侯并可娶我朝长公主为妻。”
“有本事拿我的脑袋去领赏可以,若是招降那要问我和兄弟们手上的剑答不答应。”
“兄台可否愿意移步我帐中叙谈?”
“本来就已经说不清楚了,你小子想害我是吧?从现在起不要再啰嗦,你我刀剑说话。”阿古打都见劝降不成只得悻悻离去。
接下来北胡开始实施围而不打,他们知道叶升军队早已绝粮。将士们捉鱼挖地鼠,依然挡不住一批批饿死在北风呼啸的苦寒之地。
终于湖面结冰了,叶升带着还能行走的三千多人踩冰南行,北胡军队也不追赶,目送这支衣衫褴褛的队伍蹒跚而去,途中饿死冻死者不断,很多人走着走着就软瘫在地与世长辞。到得居延关只剩五十几人。
北伐失败举朝哗然,谁来担责争论不休,最终的判决令人咂舌。
季陶有个弟弟叫做季范,博学多才是居延郡名士,年轻时曾做过什县县蔚,后觉自己志不在此遂辞官周游天下。季陶有个儿子叫季安良,一直非常崇拜自己的叔叔,想跟叔叔云游天下长本事,季陶架不住儿子的三番五次请求终于答应了,等季范再次回家就说把安良也带上吧,让他长长见识。季范笑着回答:好啊我也有个小书童了。这年季安良十岁。
叔侄俩三年里或骑马或乘船或步行,经历了十几个国家,终于在梁国北面的三台山落脚歇息。三台山有个道观叫六清观,六清观里有个不虚道长,这个不虚道长跟季范一样是个棋痴。每次季范云游至此,两人都会在棋盘上杀得昏天黑地大呼过瘾。一转眼在道观里半年过去了,有一天不虚道长终于忍不住对季范说道:“老弟呀,你还是给贵侄另聘武学师父吧。”
季范就问:“为何呀?我自己教他不是挺好吗?”不虚道长说:“老弟,你的棋艺是超一流,但武学是三流啊。”季范沉吟半响说道:“要不我聘请道长您来教他如何?”
道长说:“不可不可,祖宗之命不可违。”季范说:“你家四世单传,到你这代又出家了,祖训又是传内不传外,确实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