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事件
2017年,坐标上海浦东陆家嘴。一栋高档写字楼的顶层,刘金丰和刘文昌父子俩正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喝茶。
这间办公室豪绰无比,一线江景,黄浦江对岸的外滩尽收眼底,硕大的办公室里所有家具都是名贵的印度小叶紫檀价值上亿。
已年近六十的刘金丰军人出身,技术兵种,转业后凭着吃苦耐劳和过人的聪明才干,在商场大显身手左右逢源。他办过电子厂和眼镜厂赚了不少钱。
刘金丰的思路异于常人,在生意红红火火之际把把实业转手变现了。又搞了几张金融牌照转战金融圈,几年下来硕果累累,成了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常客。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刘金丰会终老金融圈的时候他又不淡定了,先是收购了一家生产多晶硅的光伏配件材料厂,不久又收购了一家三线品牌的白酒企业,现在又瞄准了一个文旅项目,想通过这块跳板踏入地产圈。这个举动纯属意气用事,爆点就是他当年的情敌---一家地产公司的老板把去年的销售额干到了千亿规模。老刘听到这个消息立马上头了,这个傻子都行,我差哪儿啦?
“你的那个同学李冬,他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前十大地产公司他已经干过三家了,融会贯通,他应付我们这个项目那是绰绰有余。虽然我们的项目有八千亩,但是分五期开发,工作量不大的。”
“我还是担心他太年轻了,说实在的,我这里有好几份简历,都是博士学历,资历也不错,关键是都在三十五岁以上,成熟。”
“爸,我可要反驳您啊,一个985名校硕士毕业生,配我们这个地产部总经理不够吗?能不能不要这么卷?再说了李冬科班出身,大学毕业后我去英国学金融,他留在母校本专业继续深造。说实在的,像他这样三十岁就做到行业前三头部企业的区域总,可是市场上的香饽饽,李冬愿意来我们公司那是给我面子,他这是从一条大船上了一条小船啊,风险很大的。”
“我们有那么不堪吗?一条小船?”
“在地产行业,说我们是一条小船都是抬举了,目前我们还什么都不是,李冬在大公司干得好好的,人家有健全的体制,充足的土地储备,明眼可见的升职空间,是不是?”
“也是这么个理,再说你们还是大学最好的朋友,知根知底,李冬这孩子我算是十几年前就见过了,这孩子踏实。”
“爸,您这转的快啊,我都跟不上。”
“呵呵,下周准备一下,我带你们几个去现场看看,八千亩啊,山头林立,有湖有河还有大草坪。”
“哪几个人去啊?”
“这次是小范围,你,我,李冬,还有金妍。”
“高总张总不去吗?”
“合同还在走流程,下次吧。”
“好的”,刘文昌站起身准备告辞。
“你坐下,你坐下,不是说过手头没事了吗?这很难得啊,陪我再聊会儿。”
刘文昌愣了几秒钟,又坐了下来。
“爸,您知道外面有些闲人是怎么说我们的吗?说您就是投机分子,在市场买个壳,什么都想往里装,说我们就是下一个湘火炬。”
“湘火炬?真能抬举我,老唐的本事是我能比的吗?我不是投机分子,我这叫合理布局,我们这块地拿的多便宜啊!百事达公司这块地拿的早,现在老王又不想要了,我们刚好捡个便宜不是吗?”
“不仅仅是因为便宜吧?”刘文昌浅笑一下。
“当然也有别的原因,你说范根这个傻子都能把年销额干到千亿,我比他差哪儿了?”
“这一码归一码,您经常教育我们对市场和对手要有敬畏之心,人家干到千亿怎么了?这是家专业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深耕华东华北,布局全国,核心团队声名远扬,他们配得上啊,是不是?”
刘金丰陷入沉思,突然想起什么。
“文昌,我们先不聊了,我有点事要找高总商量一下,你通知一下董妈,晚上我们吃火锅。”
这里是一个高档别墅区,都是独栋式庄园,占地最小的也是两亩以上。
刘家人正围坐餐桌前吃火锅,刘氏父子,还有刘文昌的妻子和孩子,两个男孩是双胞胎刚满两岁,管家董妈前后忙着伺候。
饭后刘金丰示意去院里坐坐,刘氏父子来到院里的沙发上坐下来。此时月朗星稀微风习习,高大的香樟树斑驳身影投射到柔软的草坪上,盛开的紫薇在月光下展示着不同于白日的美。
“下午后来你转换话题了,我的直觉啊,好像每次提到金妍,你就有那么一点小情绪,如果你实在反对爸爸跟她交往,你也可以说出来。”
平时雷厉风行的董事长,在跟儿子探讨此类话题时也开始斟字酌句。
妻子去世的早,当时正值儿子的青春期,企业又处于高速扩张阶段,那段时间的风风雨雨真的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得到刻骨铭心。
刘金丰清楚记得,有一次自己回家很晚,因为有笔贷款一直下不来,企业命悬一线,不得不四处讨好喝酒应酬。没想到这么晚回家竟然看到儿子还没有睡觉在打游戏,当时就情绪失控了,二话不说上手就打,儿子一动不动任由打骂,打完了,儿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
等到刘金丰气喘吁吁连喝了两大杯水后,脑子逐渐清醒下来,赶紧拿起儿子的外套追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