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是会变的,人心也是不会变的。
蒲怜儿的心就一直没变过,他一直心心念念想着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那个额头上有梅花的少年。
她原本是那么的单纯,可就是她的单纯最后害了那个少年。
所以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她已有了城府,她突然变的乖了起来。连蒲大公子也觉得怜儿变的懂事多了,也不再关着她,她已经能够自由走动了。
以她的身份当然是可以去任何地方的,只是除了那间密室。
她常常找机会接近蒲大公子,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听到关于那个少年的消息。即使今生无缘,她也希望为他做点什么。
于是,他端着一碗莲子羹,“恰巧”路过了蒲大公子的书房时,恰巧听到了蒲大公子和蛇君的谈话。
本来蒲大公子和蛇君的谈话,绝不应该在书房的。可他们太兴奋了。兴奋的忘了警觉。甚至都没有发现外边有蒲怜儿正在偷听。
只听蒲大公子说道:“真的吗?你确定?这次是真的风先生?”
蛇君道:“咱们江南那边的人送来的信儿。听那人自己说的。而且他身上还背着那把问天剑。”
蒲大公子叹道:“你可知道梧桐镇那个彭先生十多年来假冒风先生,还时不时的来陆镇走动,害我们十多年来噤若寒蝉。这次在关外,竟让他逃脱了,这次可一定得确认仔细了。”
蛇君:“是。”
蒲大公子还是不大相信的说道:“再者你我都没见过问天剑,更没见过风先生。我曾听家父说过,十八年前的那一战,实在太惨烈,麒麟一支虽然被灭,我们三方的人也所剩不多。关外一战,我们又结果了白虎,现在青龙下落不明,认得这把剑和风先生的除了家父,便再没别人了。我们不得不小心些。”
蛇君:“属下明白。”
顿了顿,蛇君又说道:“还有一件事,咱们的人还说风先生少了一条手臂。”
蒲大公子有些激动道:“是吗?”,然后又不免叹气道:“可惜就算少了一条手臂的风先生,我们还是不敢轻易捋其虎须。让咱们的人盯住了。”
“还有,如果这次是真的风先生,那留着沈墨白就没什么用了。”
“是”
听到这里,蒲怜儿已经开始心乱如麻,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他。于是她很快做了个决定,她要去找他,她要告诉他这一切。
蒲怜儿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当晚便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溜出了风雪堡。
爱一个人是盲目的。看不见该看见的,也听不到该听见的。
蒲大公子等了很久才说:“在不能确认之前,还是不要动沈墨白,虽然我很不愿意有他这样的敌人。”
蛇君:“属下遵命。”
蒲大公子:“还有,赶快联系西域那边的人,派一个能控制住风先生的人来,不论要多少银子。”
蛇君:“是,属下立刻去办。”
可惜这些话蒲怜儿听不到了,他一心只想着那个少年的安危,却不知道,就算他见到了墨白又能如何,她又能帮墨白什么呢?
她不能,她什么都不能,但她还是愿意选择这样做。像一个扑向火的飞蛾。
飞蛾已经扑出,那火呢?
没有火,当然也没有光,不过有水,水却早已冰凉,墨白在没有火,没有光,水却早已冰凉的木桶里呆了一个多时辰了。
他需要冷静,在鸦头山已经呆了三天了,他已经了解了山上大概的情况。
山上一共一百三十一人。而像狗子这样从附近村镇被强行拉来的竟然有七十三个。
他已经跟狗子约定好了,明天中午时分,他会把任天霸的人想办法引到大厅外,然后让狗子带着他们七十三人先行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