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
娜仁托娅面露喜色,立刻带人迎向西边。
没过多久。
“嘚嘚嘚!嘚嘚嘚!”
在绚丽的晚霞映照下,远方的地平线涌起一条黑线,逐渐变粗。
最终,它化作一条巨龙般汹涌而来。
所有赛罕部的骑兵都被这三千大雪龙骑的雄壮气势所震撼。
他们人马皆着黑衣,手持长矛,背负巨弩,行进中如同一个整体,这是何等精锐的骑兵啊。
“吁!!!”
领头的黑马在距离娜仁托娅不到百米的地方停下。
骑马的人从赤兔马跃下。
“啊!”
看到这一幕,娜仁托娅美丽的脸庞流露出深深的激动,她急忙下马,飞奔而去。
她猛地扑进贾钰的怀抱。
虽然只是一夜的温情,但对这位草原的女子而言,却仿佛经历了多年的爱恋。
在那一夜之后,贾钰决定归还她所有的陪嫁,并派遣部下帮助她成为一个拥有庞大部众和骑兵的大部领袖,这种信任,谁能做到?
但贾钰不仅做到了,而且做得极其出色。
试问她怎能不深深地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好了。”
“这么多人在看,作为赛罕部的主君,可别哭鼻子。”
“我给你带来了一些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贾钰温柔地抚摸着依偎在怀中的女子,轻声细语地说道:
“惊喜?”
娜仁托娅闻声猛然抬起头,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动人的光彩,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贾钰的脸。
这时,一支由三千大雪龙骑护送的庞大车队,已经押送着千辆满载的大车驶入了赛罕部的临时驻扎地。
“哗!”
贾钰毫不犹豫,他拉起娜仁托娅的手,迅速掀开了最前方大车覆盖的油布。
“啊…”
娜仁托娅情不自禁地用手捂住了嘴,差点失声惊叫。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大车堆满的物资,每一件都让她瞠目结舌。
那独特的天狼纹饰,银光熠熠的甲胄,分明是属于鞑靼大汗最精锐的亲军——天狼骑的装备。
“我已将三千天狼骑尽数歼灭,这些便是他们的甲胄。”贾钰声音坚定,每个字都铿锵有力,“此外,我还为你们带来了一万两千套鞑靼精锐的甲胄、八千张强弓、两万把弯刀。”
“有了这些装备,赛罕部不仅能称霸坝高原,更能成为整个漠东的霸主。”
贾钰的目光坚定而热烈,他的话语充满了力量。
旁边的娜仁托娅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她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要知道,像铁甲这样的装备,并非每个鞑靼骑兵都能拥有。
实际,在鞑靼三大部族里,能够装备铁甲的骑兵数量还不到五万,就更别提能拥有如此珍贵的强弓了。
草原骑兵通常使用的弓箭大多是由动物角和筋制成的角弓。
根据弓力的大小,角弓又分为强弓和软弓。
而大部分草原骑兵使用的都是由羊角制成的软弓。
牛角制成的长弓,尤其是以长水牛角为原料精心制作的长梢角弓,堪称珍品,是非常难得的强弓。
这种强弓价格高昂,至少值百两白银。
鞑靼部在征服了漠北所有部族,统治了北海东西约八千里的广阔地域后,也仅获得了一万九千张强弓。
而现在,眼前就有八千张,这如何不让人感到震撼。
“贾郎。”
娜仁托娅凝视着贾钰,她的脸色略显苍白,“你到底有何打算?”
在与张辽的接触中,她逐渐了解了贾钰的身份有多么显赫。
作为贾家宁国府的嫡子,他因攻破鞑靼王庭和斩杀鞑靼大汗的功绩,足以封得一个世袭的侯爵。
如今,年仅十六岁的他未来可期,有望成为国公乃至封王,跻身大胤最顶层的权贵之列。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尊贵的人物,却选择在草原留下如此强大的力量,甚至公然表示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草原之王。
现在,他又将如此众多的军备送到赛罕部。
娜仁托娅已经捉摸不透贾钰的意图了,内心甚至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呵呵。”
贾钰迎着娜仁托娅的目光轻声笑了笑,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指着东南方向大声说道:“那里是神京的所在。”
“大约八百年前,辽朝曾在那里设立陪都。之后,那里又相继成为金朝的中都、元朝的大都和明朝的国都。”
“崇祯皇帝驾崩后,我的先祖宁国公和荣国公追随大胤太祖浴血奋战,最终打下了这片江山。”
“太祖圣武帝或是因忌惮我贾家功高震主,出于朝野制衡的考虑,抑或是像朱元璋那般为后继之君铺路,无论他是那种考虑,最终都并未封我们为王,只给了宁国公和荣国公两个爵位。”
“否则的话,别说是一个郡王,就算是一字并肩王,我贾家也当之无愧。”
听闻这段叙述,娜仁托娅如醉如痴,仿佛置身于那个历史的大时代。
原来,传说中的大胤贾家,他们的荣华富贵是这样铸就的。
“在太祖离世之后,太宗顺安皇帝初登大宝,那时瓦剌与女真大军压境,形势岌岌可危。”
“顺安皇帝御驾亲征,贾家领命奔赴辽东,担当起御敌的重任。”
“但出乎意料的是,顺安皇帝面对的是三十万瓦剌铁骑,而大胤也集结了相当规模的军队应对。”
“在辽东镇外,除了明面的二十万女真兵士,还有额外三十万伏兵潜伏在暗处。”
“那场战役,我贾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二代荣国公贾代善、宁国府的主事贾敷英勇捐躯,还有二十多位年轻勇士血洒疆场。”
“正是辽东的坚守,挡住了女真的猛攻,才让顺安皇帝有机会在宣府外大败瓦剌骑兵,将他们逐回漠西。”
“可悲的是,战后贾家无人得到应有的封赏,两府的继承人也只是继承了原有的爵位,被皇室赐予一等将军的称号。”
“我父亲,身为乙卯科的进士,因支持十四皇子继位,遭到当今皇的冷落,退无可退,最后竟被迫出家修道。”
“我所做的一切,绝非出于私欲,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站在金銮殿,大声质问:”“我贾家何罪之有?!!“
随着夕阳渐渐下沉,贾钰的身影显得愈发高大。
娜仁托娅看得如痴如醉,眼中满是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