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形肥硕,满脸贵气的中年男子,正立于巨幅地图前。
“孙伯符已攻陷会稽,江东全境为主公所有,整個扬州皆入主公囊中。”
“如今广陵郡亦为主公所有,吕布依附于主公,徐州也可算作主公之地。”
“若再加上沛国等部分豫州郡国,主公所握版图,已远在袁本初和曹操之上。”
“今时之主公,称天下最强也不为过。”
身后的长史杨弘,捋着两撇细须,笑眯眯的为袁术描绘着蓝图。
袁术嘴角钩起一抹笑意,转身拖着大腹便便的身形,重新坐回了主位。
接着他便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起案几上,金匣中所装的那枚玉玺来。
那是孙策献上的传国玉玺。
“代汉者当涂高也,吾字公路,涂者途也,途即为路。”
“莫非天命当真在我?”
袁术拿起传国玉玺轻轻把玩,口中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杨弘察颜观色,似乎已读懂了袁术心思,遂是笑眯眯道:
“那五万斛粮草已至盱台,随时可以发往下邳给吕布。”
“只要吕布中计将刘备赶尽杀绝,便是拔了牙的猛虎,不足为虑。”
“介时主公想将徐州收入囊中,吕布孤掌难鸣,焉能抵挡!”
“只要将徐州掌控,东南半壁皆为主公所有,以主公之强,未必不能代汉…”
杨弘点到为止,别有意味的笑看向袁术。
袁术会意,脸上浮现出轻蔑不屑之色。
“刘备那大耳贼,一介织席贩履之徒,竟妄想窃占徐州,与吾平起平坐!”
“吾就让他知道,不自量力的后果,只有身死名灭!”
杨弘连连点头,附合道:
“主公言之有理,刘备什么出身,岂配与主公为——”
一个敌字未及出口。
亲卫神色惶恐,手揍一纸帛书,跌跌撞撞闯入堂中。
“启禀主公,盱台急报!”
“刘备突然现身淮水,出其不意攻破盱眙。”
“我五万斛粮草,皆已被刘备抢走。”
“陈就将军被杀,大公子来不及撤走,亦为刘备所杀!”
仿佛一道惊雷,炸响在了头顶。
袁术肥硕身形猛然一颤,双手一抖,传国玉玺脱手跌落在了案几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袁术颤巍巍的跳了起来,近乎咆哮般喝问,脸形已开始扭曲。
“主公,盱台急报!”
“刘备突袭,我五万粮草被抢,陈就将军战死!”
“大公子他…他被刘备部将给杀了啊!”
亲卫跪倒在地,声音发抖,不敢正视看袁术。
袁术几步冲下台阶,将那道帛书夺过,双手颤栗的捧在眼前急看。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原本该在海西的刘备,竟神奇的出现在了淮水,出其不意的突袭了盱台。
抢了他五万斛粮草不说,还杀了他的长子袁耀!
袁术双手发抖,满是横肉的脸扭曲到狰狞可怖,无尽的震惊与愤怒在眼中熊熊燃起。
“大耳贼——”
“你竟敢杀吾爱子!”
“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我要把伱挫骨扬灰——”
大堂之中,响起了歇厮底里的悲愤咆哮。
丧子之痛的刺激下,袁术将手中帛书狠狠撕碎,摇摇晃晃倒退半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台阶上。
“刘备明明困守于海西,怎么突然出现在盱台水域?”
“这说不通,怎么也说不通啊…”
一旁的杨弘则是喃喃惊语,满脸震惊错愕,仿佛见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