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旭便想着:等明日了,看看书子们争取说法的情况,再给万俊彥安排个重要点儿的任务。
只是今晚,真的没有这样的任务。晏旭遂将这念头暂时搁置一旁,回屋喝了汤药后,就带上新画的两幅沙漠植物图,出门去找詹士群。
关于詹士群和童望烈的住处,也是卫三他们打听出来的。万俊彥等人也知道。
京城内,也有各省的书子馆所。詹士群和童望烈来时,却没有惊动峡省会所的人,而是就落榻在了皇城西门外不远的一家客栈。
所以,童望烈听到了沈昌大喊,就跟着出去大喊。
詹士群没有跟出去。他于书子们之间没有师生情份、相处的时间也都较短,起不到带动作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昌和童望烈被抓。
他自己则捂捂心口,备上重礼,一家家去拜访有过来往的官员。
接连跑了几日。
不过……
一听是他,没有一家的大门敞开。
詹士群的礼物没有送出去的机会,只能提回来,被扔在房内一角。
他站在窗口,吹着冷风,看着又一次到来、仿佛在嘲笑他又浪费了光阴的夜色,感觉很无力,像个担不起大梁的小管事。
可官场,不就是如此?
平时你好我好大家好,小事你来我往笑呵呵,大事你就应该想着别来麻烦我,免得大家面上都难看。
以后还怎么处?
詹士群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时,听到房门被敲响,他头也没回就让人进来,顺便吩咐句:“多送点儿茶水,晚饭不用了。”
他以为是店小二来问晚食需得用些什么。
就听到晏旭的声音:“学生见过詹馆长。”
詹士群全身僵硬了一瞬。
他没想到晏旭也会千里奔波而来,很意外、很惊喜。但转念又想起自己的一无所获,感觉有点儿无法面对峡省的学子。
尤其是晏旭。
乡试前,晏旭是他们私下里都格外看好的解元,结果晏旭被舞弊给弄得落了榜,他们还没帮晏旭讨回这个公道。让他怎么面对?
“詹馆长,学生来请求您:由学生跟着您,去拜见乔老太爷。”
詹士群缓缓转过了身,定定看向晏旭:“你是奉了童望烈的命令?”
能与乔家来往的,他们中,只有童望烈。
詹士群若自己去乔府,那扇大门也不会为他打开。
所以,詹士群这话就是在问,晏旭是如何接收到这条命令的?
他可不记得:童望烈在被抓前,有见过晏旭。
且这命令,分明就是童望烈在狱中传出。
晏旭有这么大的本事?
晏旭敛了敛双目,只揖手回答了个“是。”
没有解释。
詹士群想到了一点。“你是跟随他囚车时听到吩咐的吧?那行,我们这就走。”
只有这个理由能说得通了。
詹士群走去墙角,整理好被扔散乱了的礼物,交由晏旭拎着,就出了屋。
二人再一同上了马车,朝着乔府缓缓驶去。
直至中途,詹士群才想起:“咱们就这么去?”
礼物再贵重,现在没有哪个官员不当峡省乡试舞弊事件是个烫手山芋,一听是峡省来的官员,皆都不会让进府门。
童望烈办事有那么不靠谱?就算其与乔家关系有旧,可没个信物,怎么能成?
晏旭这才从怀中摸出两张画作,双手递给了詹士群。
“才两张?这么大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