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卫一不敢置信地盯着晏旭。
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让他们这么多人冒着风雨到处找?为什么还要逼问曹家兄弟等人?
晏旭对此也无从解释。
他能说,他才有空反复翻阅原主的记忆,才从那偶尔的零星片段中发现了蛛丝马迹的吗?
那时候的原主,年仅三岁啊三岁!
“我也不是很确定……”晏旭压制下咳嗽,气弱地解释了句,再拽了下小胖墩,如今只能狐假虎威一回了。
小胖墩一听晏旭有了寻母的线索,二话不说,就让卫一整队、牵马、出发。
容燕苓则笑呵呵看着儿子“指挥若定”,坐去公堂门边,端起茶慢饮。
风雨,是真的停了。四处的空气,带着雨后的清新,令人每呼吸一口,都仿佛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沁润。
通往陵扬村的官道上,一队马儿在泥泞中疾驰,马蹄溅起泥点无数,像朵朵泥花,开在他们的身后。
“停!”
至一片群山中、三座高山附近,晏旭叫了停,然后自己滚鞍下马,就朝着那座最高的山峰奔去。
山路难行,又是雨后,无法骑马。
小胖墩等人随即照做。
卫一蹿上前,一把抄起晏放在背上,背着他,让他指引方向即可。
……
而另一边,一个曲里拐弯又较深的山洞内。
周慧坐在小火堆旁,啃着干饼,就着洞内的河水,用个小锅煮开,等放凉了喝。
从她知道杜家出事、而自己无能为力伊始,那种令她感觉仿佛无处不在的窒息感,便让她在茫然后,做出了先逃的决定。
她怀疑这一切都是冲着自己来的,那杜家出事后,最危险的,就是她自己。
曾经的颠沛流离,让她有了足够的警觉。
晏旭三岁时,她们母子也遭遇过死生危机。而这个山洞,是她在去陵扬村时发现的。那次是无意掉落,还摔进了洞河之中。
说起来都是泪,总之,都挺过来了,还将这儿视为了躲避危机之地。
那时她就跟儿子说过:有麻烦了,就躲来这里。
每年,她都会自己悄悄来一趟,往里面存些干柴。
能存的也就这样了。
此次,她躲藏在这里的几日,倍受煎熬,哪怕听到山外有人在呼唤她,她也忍着没有出去。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不知道儿子能不能渡过危机、能不能安好。
她就坚信:只要歹人的目标是她,只要歹人找不着她,就没法朝杜家下杀手,儿子也不会受她掣肘和牵累。
咽下口中的饼渣,周慧盯着火堆发呆。
忽听洞口传来儿子的声音:“母亲!阿娘!阿娘你在吗?!”
周慧一时恍然,以为自己因太过思念儿子产生了幻听。
直到声音再次清晰传来:“阿娘,我是旭儿,你在不在里面?在就回应我一声啊!”
周慧跳了起来。
“在!”
她大声回应,“旭儿,你还好吗?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