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旭还什么都不知道。
和小伙伴们走访了几个村子后,就在小镇客栈内随意住下。
关于曹森的过往,也被卫二接到摆了来。
晏旭在翻看完之后,决定将自己的推测,说给小伙伴们听。
不好一直瞒在鼓里的,不然友情的小船容易裂缝隙。
而最沉不住气的小胖墩,一听就炸了。“你说什么?!曹森居然用欲擒故纵的把戏贪污敛财?”
他听来听去,听出来的直白意思就是这个。
晏旭点了点头,“你形容得不完全对,但也没错。我的想法就是他有很大的问题。”
小胖墩抓了抓肚皮,不敢置信。
杜景晨倒是没跳,只是他也不太能理解晏旭所说的这些。
他拿过纸笔,边写边道。
“你说他一上任,就先加税赋名目,再减轻税赋总额。那我们来看。假设原本每一年,名目是十个,总额是5两,在他将名目加到15个,总额却低到了3.5两。”
“第二年,名目是20个,总额却只有1.8两,哪怕第三年,名目是25个,总额变为了15两,那我也没看出曹森有什么错啊。”
“这就好比,我借你一百两银子开铺,三年后,你挣了五百两,我拿回四百两,你不还干得一百两和一个铺子吗?得了便利的不还是百姓们吗?”
晏旭就知道跟他俩不容易说清楚这个问题。
他摇头道:“你这个比喻不恰当。我这么形容吧。我赊给你纸,起初一张是五文钱,你赊了十张,然后用它去誊抄书卷换银。换了一两。”
“我再赊你,每张三文。你一下就买了一百张,再去誊抄书卷,换到了十两。最后,我一下要你还我十五两。你是亏了还是赚了?我是亏了还是赚了?百姓们付出的是他们的血汗和成本,曹森付出什么了?”
“曹森连续两年加了名目,减轻了赋税,这不会让百姓们设防。比如:人头税,每人每年原本是100文,他增加了买卖税,30文,人头税改成了50文,大家一算,很划得来啊,那加吧加吧,我们还能剩20文呢。”
“诸如此类。名目就悄悄地加了上来。等到第三年,突然就以这样的20个名目为基础,每一项都暴涨,百姓们已经了解和熟悉了这20个名目,不会再认为不合理,只能咬着牙交。”
“而这时候,曹森就哭着给大家道歉,将一切都推给朝廷。自此,好名声、他得了;好政绩、他也得了;利益,他更收得盆满钵满,却毫无痕迹。”
小胖墩一屁股跌坐在椅中,“我怎么听着就感觉后背毛毛的呢?这曹森得是个什么人啊?”
杜景辰也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可他还有问题想不明白。
“那朝廷就发现不了吗?有任何人举报一下,朝廷派人下来一查,不就早能查明白了吗?”
晏旭点了点头,拿过曹森的履历和几本地方志,手指指着重要的部分,再解释。
“曹森进入官朝,头三年,为榆县县丞,榆县一切如常。之后,曹森调任为奎宁县县令,甫一上任,就是加名目,减税赋。次年再次加减,第三年,大挥镰刀。”
“第四年,名目不变,税赋减到最低,第五年稍稍提升,第六年再挥镰刀。六年,由此赚得的官迹和名声,将他推到了现在绵州知府的位置。同样今年也是第六年。之前五年的操作,一如在奎宁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