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旭双眼微睁。
难道说?小胖墩真用钱砸通了曹知府?
他快步迎上前去。
却听小胖墩依旧是那副不在意的语气:“我跟我娘都说了,你不用再担心,她会管的。”
嗯,他娘是盯着他腰间的尖耳猫荷包答应的。
晏旭瞬间像蔫了的茄子。
不过,转眼又打起了精神。
“小胖墩,拜托你件事。我母亲病了,我要去个远些的地方,你找人帮忙照顾下她,拜托了。”
“小事情,”
小胖墩拍了拍胸脯,“我安排俩丫环和一个婆子去你家就成。”
说着,又有些遗憾地道:“可惜我家并不在这儿,还离得远,不然可以把你们都接到我家去。嗳对了,你要去哪?去干什么?离府试面试可就有六日了。”
晏旭:“……”
对啊,第七日辰时就要去被知府面试,算上现在的时间,就算快马加鞭,六日六夜以他这副身板,绝计先在半道儿上死一死。
更遑论那可是西南侯,掌控一方地域的顶天人物,他拿什么去求人?
这就好比拜菩萨似的。人人有所求,菩萨忙得过来?
只怕拼了命赶去,侯府大门都靠近不了。
晏旭回了家。
他准备将所有精力只用来做两件事:一、照顾好母亲;二、读书。
迟迟没有等来的抓捕,只能说明:要么曹知府真是好人、好官;要么,就会有为难在面试时等着自己。
他要好好读书,努力读,越有底气,才越能在那时候面对有可能的不公时,有机会据理力争。
他不求名次,只求通过就行。
小胖墩也说到做到,见晏旭仍郁郁寡欢,便打发卫二去找自己老娘要丫环和婆子,他则跟着晏旭回去了其家。
引得街坊四邻探头探脑,又有话说。
“啧,才只是考了个童生第一,府试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呢,这就摆上秀才的谱儿来了。”
“哎你们说,童生是不能用下人的吧?他现在就用上了,是不是对考秀才特别有把握?”
“呵,照你这么说,他家还用了三个,他不得考个小三元回来?”
童生第一、府试再第一,就即是县案首,亦称小三元。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晏旭在八岁、八岁!站着还没根扫帚高呢,哈哈。”
“他要能考中秀才,那都是老天爷砸了口不吃的馅饼下来正好落他头上,还小三元?哈哈哈。”
大家都齐齐笑开。
若说在县试前,他们觉得晏旭能考上童生是个笑话;猜测晏旭能考上第一,大笑话。此时,则跟听到天空破了个大洞一般。
天大的笑话。
本朝,不,不仅是本朝,是历朝历代,出过八岁的神童直接升官者有之。但自打科举以来,却从无有一个八岁孩童,能一步步考上秀才,从无!!
就晏旭那样儿病病弱弱的小身板、小脑袋,也能打破这个先例?
做梦都梦不到!
杜景辰听到那些议论,却十分不以为然。
跑来捅咕晏旭:“你能考上秀才的,一定能!”
晏旭:“……我还能小三元呢我!”
他真是不太能理解杜景辰对自己的迷之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如果说并未得罪知府,嗯,那他还有这个信心和把握。
他只是一直把自己压着、压着点儿,低调些而已。
毕竟:他家最大的仇人可是顶流世家。他不想在没长成一棵大树前,先就被人给拔了苗苗。
而现在……
别说低不低调、压不压制了,能撑过小苗根根再说。
真的,他现在只一心想法通过面试得到秀才之名。那什么小三元?
对他只能是弊大于利。
偏杜景辰就是相信他啊,为此,还拉了小胖墩来理论。
小胖墩直接就岔开话题,指挥着自己人:“卫一,帮忙劈柴烧火。”
卫一:“……”
我可是您的护卫队长啊护卫队长!
可惜,不管怎样腹诽,面对这小少爷,还是没辙,只能乖乖去干活。
倒是晏旭过意不去,想拦。
他从不把别人待自己的任何好当成理所当然。
小胖墩嫌他啰嗦,扫了眼院内,便拉了他俩。“走,买菜去。”
有啥事都得先吃饱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