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异气乃是本族最大机密,亦是神魔大陆上最切近九幽传承的秘奥,自得吞天鼎后,始祖刑古炼出不朽金丹,一举成神,铸就刑神殿威名千年不堕。战儿啊,这吞天鼎乃是九幽之物,生具九幽异气,掠夺成性,吞噬无忌,本是害人之物,可眼下尘儿能不能全活,却要全仗此九幽异气了。”刑吾不知这吞天鼎中九幽异气是否能救挽爱子性命,生怕出现差池,是以心中踌躇,无法抉择。
刑战听后,心中略一思量,即言辞凿凿道:“父亲,孩儿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刑吾一挥手,面带和色的敦促道:“目下你我父子同殿,又无旁人在侧,有什么话直须明讲即可。”
刑战应后回道:“父亲,这吞天鼎乃是九幽之物,虽则凶险,可若是其中九幽异气能够挽回二弟性命,顺道袭了九幽传承,岂非大好。何况,二弟眼下生息奄奄,死在顷刻之间,父亲不宜迟疑,反正现在二弟总逃不过个死字,不妨一搏了。”
刑吾刀眉拧蹙,心中暗忖再三,终是轻嘘口气,洪声命道:“来人,速去备案焚香,沐浴净手,开启祖地。派人去抬二公子刑尘前去祖地圣殿,诸事停当后,齐齐退出祖地外等候,未得传召而擅进者,立斩不赦。”
令下如山倒,刑神殿外立有侍卫得令传下,不一时就全都忙开了去,未有半个时辰,就已全部妥帖。
刑吾换了一身龙纹新袍,发披脑后,腰系坤玉带,足蹬软底朝靴,两旁提炉捧花,各奉如意、玉螭等法器,摆设仪注,极是肃穆。
刑族祖地圣殿位于后山,独辟一面,入目可见是一扇数百年金刚岩所打造的大门,重达千斤,凡人肉躯不能洞开。门上不纹不饰,惟以乾坤两个篆字雕琢其上,笔势如龙,线条雄逸,银钩铁画,一望便知是大家所书手泽。
金刚岩大门被两旁的黄巾力士缓缓朝内推去,石门其中如山,饶是膂力惊人的黄巾力士也破吃力。门启处,是一片明辉灿烂,云霞如锦,仿佛金钰遍饰的世界,刑吾与刑战一前一后走进,身后随着两名下人,抬着奄奄一息,生机将绝的刑尘。
刑尘被小心放置在一片莹玉打就的地基上,刑吾头也不回,即道:“你们出去罢。”两名下人立时叩辞而出,身后的金刚岩石门也被重重的带上。不过,这间圣殿内并未因此而稍显暗淡,反而是更加光明如昼。
刑吾抬目一瞩,神情凝肃,宛如古井深潭,身子一筛间,鼻尖一酸,摄衣膝跪,朝上跪去。侧立在后的刑战见状,不敢不跪,也一同随之跪下。
刑吾行三跪九叩之礼,备极恭谨,竟是凄凄泪下道:“不肖后裔刑吾,愧负刑族族长之名,更无言以对刑族列代祖先,致令刑族血脉惨遭祸劫,眼下行将断尽生机而死。势非得以,才开启祖地,欲籍吞天鼎中九幽异气解救,冒渎列祖列宗真颜,刑吾在此先行谢罪。”
口诉己责后,刑吾立起,袍袖拭罢泪痕,刑战也一同站起,静立在后。刑吾慢抬虎目,望着身前那方紫檀木香案所炷线香,烟雾缭绕,长生灵灯更是亘古未歇,不分昼夜的燃着。香案上则上挂一幅绘着麻衣老者,负手凌云的画卷,线意淡雅藏拙,却暗透古意,非笔染烟云,胸藏斗宿之人不能挥就。
刑吾指着画中人物,朝刑战道:‘战儿,你可知这画中人物是何人?’
刑战虽为见过刑族始祖面貌,不过在这刑族古地圣殿中,能够张挂此人画像,决非一般人等,遂大胆臆测道:“若是战儿猜测不差的话,画中老者应就是刑族之源,始祖刑古。”
刑吾嗯了一声,道:“不错,画中老者正是刑族一脉源流,始祖刑古。要知千年之前,始祖功法之强,独步天下,可是却也依旧未造神境,好在蒙天庇佑,得了九幽圣物吞天鼎,始祖炼制出不朽金丹,一举臻神,扬望立万,名垂千年,方才有了如今刑神殿为神魔大陆上正道势力中流砥柱之名。福荫后裔,其功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