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送了上来,商刑率先抿了一口。
掺着拿铁香气的风送到了鼻尖,竹桃也回过神儿,端起那杯子就喝。
“咖啡喝也喝过了,所以我们可以切入正题了么。”
竹桃喝的猛,滚热的液体刺进她的嗓子,不知道是原本就脸红的,还是咳嗽的。
商刑难得当回了好人,拿着纸巾替她擦嘴,“殷寒不会放你回去的,因为你的家不是竹家,而是即墨家。”
“即墨?”
瞳孔微微放大,一时间忽视了商刑做的亲密举动。
竹桃后退几步躲过他的体温,椅子却倒了,人儿差点从后面栽下去,商刑帮她嘴上的奶渍也擦完。
“那么激动?”
激动个屁!
竹桃紧张扫了下四周,有了上次的前科,她哪敢跟商刑有什么过分之举,哪怕是借位也不行。
透过明敞的落地玻璃,在旁人眼里,两个人的小动作跟偷情的情侣没什么区别。
商刑捉弄完了她,觉得有趣。
难得笑了笑。
“商队长,您知道自重两个字怎么写么。”
“这是只是偿还而已,你忘了第一次去警局是你是怎么捉弄我的?”
竹桃扭扭捏捏地坐回了他的对面。
对,他说的都对。
“那好,现在扯平了。”
“你很少笑,应该多笑一笑,以前那张冰块脸比殷寒还要臭。”
商刑不怒反笑。
“你今儿找对人了,这可是内部消息,只有商家才知道,也只有商家才敢跟即墨家交好。”
要不是被殷寒打压的走投无路,商家倒也不会去投奔即墨家。
竹桃摸了摸刺痛的嗓子,不知道会不会烫出了泡儿。
商刑毕竟不是殷寒,每次她烫到了,殷寒都会给她买一个冰淇淋。
呜,想寒爷了。
竹桃咳嗽了好几声,才明白商刑在说什么。
回味商刑最后一句话,反应半天。
“也就是说我其实是即墨家的孩子,我应该姓即墨?”
竹桃没有很惊讶的样子倒是在商刑意料之外。
怪不得那个即墨年一直张口闭口的喊竹桃都是姐姐,一心要把她拐到京城。
如果真是这样,倒也说的过去,她还以为那个即墨年见色起意,看到个美女就往家里抱呢。
“但殷寒不会同意你去看你亲生父母,因为他怕你丢了。”
“我……”
竹桃有点激动,预料了竹桃会说什么,商刑接着说,“殷寒一直知道真相,只是不肯告诉你而已。”
竹桃蜷缩了下手指。
她其实都知道,明白他不想让她走,让她待在他的羽翼下……
“我知道了。”
商刑一杯美式已经见了底,瞅了眼竹桃,肯定的语气掷地有声,“你很淡定,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那如果接下来我如果说,殷寒才是竹家的孩子,你信吗?”
“……”
“我能帮你的只有那么多。”
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苦涩成分更多。
心里也清楚这一别之后,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沉默了许久,心照不宣。
一个满面愁容,一个神色哀苦。
直到竹桃面前的拿铁冷却到了室温,竹桃将这杯子见了底。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甭管是真是假,照着这条线来说,她心中的疑惑已经解开了大半。
殷寒是竹家的孩子,那么殷寒继承竹家的财产也是理所应当,反而是她一直占据殷家,她之前还暗戳戳地怪他抢走她的财产……
原来殷寒才是竹家的原配啊。
她才是那个外来的。
如果说她是即墨家的孩子,为什么一开始是在竹家生活?
她的父母知道吗。
还是说生下她之后,就不要她了?
竹桃一会儿咬吸管,一会抿唇的,时不时叹口气,惹商刑发笑,“好了,别想了,我只希望以后的日子你开心。”
“开心?”竹桃狐疑望着他,这感觉怎么都像一种临终遗言,“商队长,这可不像是你说出的话,不过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会天天吃饱了睡的,不会因为我亲生父母不要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还有寒爷,有巧巧,有外婆,有很多爱我的人。”
女孩儿水灵灵的大眼睛
他宽大的身体突然起身,又猛然靠近她。
除了上次在警局,这是两个人相距最近的一次。
她耳边除了喧闹的人群声,就是她的心跳。
这次,他的身上没有烟味儿,而是清爽的沐浴乳香。
“是么,那我就放心了,祝你们幸福。”他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告诉她。
祝她幸福?
前几天还跟她挑拨说她家寒爷跟别的女人滚床单呢,竹桃不由得怀疑这话的可信度。
商刑走了,座位上空留她一人。
记得那天即墨年说什么都要带走她,当时商桀当了走狗,帮即墨年拐人,场面闹得不可开交,只有商刑站出来挺膺而出,为她说话。
因此那警局的一队人因为商刑的缘故,还被即墨年的手下用棍子恶狠狠的打几十板。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毕竟商刑还是她以前的光,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是很多东西都变了。
她回头望商刑的背影,后者已经不知所踪,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里胀的难受。
扫视间眼帘多出一抹熟悉的人影儿。
殷九?
他锐利的目光折射进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