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最终松开她,翻到了她记笔记的那页,坐上了床,将她朝怀里一搂。
竹桃愣愣的,他们现在这样子,倒有些像是小时候。
那时候夜色渐浓,他给她一边讲故事,一边递纸巾给她,好像无奈极了。
隐隐约约地记得,那天好像是爸妈要出差了,然后殷寒奉父母之命,就过来陪她睡觉了。
那时候还跟这个莫名多出来的一个“哥哥”不太熟络,她瑟瑟发抖着肩膀,习惯性地蜷缩在大床的角落一处,跟一只猫一样。
用殷寒的话说,可怜,好像被世界抛弃。
“乖妹妹,躲那么远做什么?过来。”他的影子矗立在床边,向她招手。
她哭的更凶,因为他有点像爸爸口中的人贩子。
用最温柔的语气让她贴近他。
殷寒把她搂进了怀里,三十七度的体温一点点暖她的身体,“再躲,巫婆来了。”
她怯生生着嗓音。
“是那个诅咒长发公主到十八岁就死去的那个巫婆吗?”
“是的,你的哭声很动听,会吸引她。”
“……”
她立马不再哭闹,而是窝在他的怀中擦干眼泪。
“对不起,我不会再哭了。”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在殷寒面前从来没有哭过,因为殷寒会让巫婆过来拐走她。
。
思绪万千,突然她的右侧脸颊有些烫,不知道有意无意,她的耳朵正是他心脏的位置。
悄无声息地摸了上去,和以前一样的姿势。
冷不丁,某人讲着讲着开始提问。
“想什么?神游到哪儿了。”
“啊?”竹桃摸摸秀发,仰着脑袋问,“在想,为什么旋光性和物质的构型没有关系。”
殷寒捏了捏她的鼻梁,耐心解释。
“因为一个构型是人为规定,操作的,旋光性是物质本身就有,自然也就不同……”
专业性的术语,竹桃听的多了,眼皮子也就逐渐耷拉下去。
—
被单旁边已经是一片冰冷的温度。
习惯了,竹桃也就见怪不怪。
从暖呼呼的被窝中钻起来,想到昨天晚上的种种,挠挠秀发,嘟囔几句埋怨这一天天的真是荒诞至极……
下次觉绝对不这样了。
这是最后一次。
一开门迎接她的就是殷九的俊容,殷九似乎已经等候多时,靠在墙面,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寒爷让我给您的早餐。”
竹桃小脸红的发烫,接过早餐放在自己卧室里,洗漱穿衣了。
待殷九完成任务后离去,竹桃通了商刑的电话,听说他们已经到了犯罪现场,跟随地址导航,让开车四司机一路狂奔这才到目的地。
居然是在帝大?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可学校这里的交通有些堵,按照常理,这边远之处,应该荒无人烟。
帝大围聚了很多人,这些人全部戴着口罩,捂着口鼻,一副嫌弃的样子,众人的神色都不是很好。
但奇怪的是他们不嫌人多一样往里面凑,把学校西南处的一角隅堵的水泄不通。
学校周边人多口杂,这起案子的发生甚至轰动了有些媒体。
现场被封,竹桃进不去。
见一个男人正朝着她招手,。
迎接竹桃的是陈怀义,他今儿梳了个发型,为了遮挡伤,脸上也涂了粉,阳光下整个人看起来白的发亮。
“哈喽!今天变帅了。”
竹桃多看了他几眼,陈怀义笑的有点不好意思,“谢谢,还记得我么,小妹妹。”
“记得,你是商队长的部下,请问,商队长在哪里?”
对方突然有些礼貌,竹桃不自在,陈怀义也不自在,毕竟自己当初怀疑别人的能力,对她说的语气也挺冲的。
正头疼着到时候怎么邀请她加入。
一个专业的干不过一个大学生,说出去倒是有些丢人了。
压下这些想法后,陈怀义笑着,“他自然是在的,这里也是他发现的。”
起初学校附近的这个巷子里的人家很多,逐一地找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今早才接到报警,这男人也够毒,监控录像地点和作案地点完全不同,我们都被忽悠住了,那女人被泡在水缸里整整三天。”
一边吐槽呸着口水,一边捉襟见肘地带竹桃往里面进,只是越接近现场,那令人反胃的气息越来越重。
这女人的外衣已经被扒,几乎没有一片隐私是可以遮蔽住的,整张脸浮肿,嘴唇肿胀地裂开,早已经看不清五官,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