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穿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她甚至连内衣都没穿就急着要出去,烟草味浓郁得让她咳嗽两声。
身上落一大衣,竹桃凝向殷寒,似是惊讶。
“所以这手链是他送的,不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是吗。”
她趁机夺回手链:“是又怎样。”
不难看出小姑娘的心里只有商刑,殷寒一只手捏紧手中的佛珠,另一只手夺回手链摔碎!
噼里啪啦的翠珠四分五裂在大理石地板铺洒开来,温和的语气如把剜刀:“宝贝,既然你想去找商刑,那你自己去找他,刘叔年事已高,别麻烦他了。”
“……”
他叫的分明是宝贝,但她除了毛骨悚然,没有其他感觉。
他这是赶她走了吗?
终于,她被殷寒扫地出门的日子降临了。
或是始料不及,或是早已预知,竹桃指尖揪紧他的大衣,初秋的冷风灌在嗓子眼,呛了,咳嗽两声。
纤瘦的身影显得单薄而孤僻,夜色渐浓,观望四周有种不知真假的飘渺感。
—
屋檐下的殷寒不语。
静默约五分钟。
刘叔终担心地低头:“寒爷,小姐她什么也没带,连穿的衣服都是睡衣……”
“让你多嘴了?”
刘叔立马消声,寒爷是不近仆的主儿,虽然他是看着寒爷长大的,但寒爷对任何人都是冷漠如冰,甚至手段残忍。
据说背叛者被他扔进蛇窝,关进笼子,忍受蛇毒之苦,器官缓慢衰竭而死……
而这对殷寒来说根本不是手段,传言寒爷有个刑室,传来的是男男女女的尖耸哭嚎声。
“寒爷。”
周柏齐寻着光进来,竹家和周家的婚约在即,没想到寒爷今晚回了竹苑,周柏齐往别墅内探着脑袋。
殷寒作势抖烟:“找桃桃?”
在殷寒面前,周柏齐战战兢兢的,用手替殷寒接住了烟灰:“不,不是,我是来看看寒爷的……”
“哦?看我?”殷寒笑意渐浓,眼角却多了丝杀意:“每天晚上都来看我?”
可寒爷只在今天来了竹苑……
周柏齐神色一慌,只好搬出自家爹:“我爸想问您,殷周两家联姻,这边的彩礼要多少?”
—
窗外漆黑的夜斑驳陆离,罂粟绽开,花团锦簇好不艳丽,几只黑白相间的蛇从罂粟的花蕊中央钻出。
罂城有个著名的特点:蛇多,她自然是不会再害怕蛇的了。
祸不单行,手机和钱没有带就出来,与流浪乞讨压根儿没有区别……
但好在她现在不饿,夜风也不算很冷,她不知道商家在哪,要怪就怪她死鸭子嘴硬,讨不到糖吃。
就连唯一可以与商刑相认的手链也被殷寒摔毁,时隔五年,他恐怕早就忘记她了。
纸醉金迷的帝都繁华,她刷脸进入那家酒吧,和往常一样一个穿着黑色短裙的小姐姐热情招呼:“哎呀呀,殷寒的小公主来了?来的正巧,你的朋友也在呢。”
竹桃对殷寒的小公主这个称呼已经见怪不怪。
白巧巧目光落向竹桃,上下打量,睡衣短裤,披头散发,黑压压的长卷发散在肩膀处,脸色微红,喘着娇气,娇弱的肩膀上披着男款大衣。
一副被“欺负”过的样子。
白巧巧笑的像是个贼,来回周转了一圈儿拍了下她挂着空挡的上半身:“桃子,你家的那位还是对你下手了?啧,那位占有欲还真强,上次见面我就碰了你肩膀一下,我感觉他要把我噶了。”
竹桃裹紧大衣摆摆手腕:“净胡扯,白巧巧,你看男人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包间里的几个男生要么太瘦地像一只猴,要么个人卫生整理不到位,恻隐地笑着,给人莫名不适的感觉。
她脑子里闪过殷寒的脸,表情划过一抹无趣,果然颜值高的看多了,什么也提不起兴致,连平日里最喜欢的地理位置莫名觉得燥。
竹桃在一个独角沙发上坐下,其中一个男人曲着背给她倒酒。
“嫌太丑?我说你贱不贱?家里刚好有位可以免费观赏的美男子,可摸又可撩,你非要来酒吧花钱看这些丑男是不是!”白巧巧忍不住蹙眉数落她。
竹桃小脸一板就挨在白巧巧身边的小沙发上,倒了口酒当水解渴:“别提他,就是他把我赶出去的!”
“他赶你?”白巧巧眼睛一转:“你打算写给商刑的东西被发现了?”
“……你是不是傻,殷寒养着你,你却挂念着别的男人,要我,我也把你赶出来!”
竹桃郁闷极,白巧巧碰了碰她,笑容仍旧贱贱的:“别急,那个帅哥看起来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