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将军府门口两人下车之际,却刚好瞧见谢后身边的佐秋一只脚刚好迈出门槛,她瞄了一眼祁欢,眼中流露出不屑的神色,冷笑一声道,“奴婢倒是来的不巧了,原说娘娘要见一见殿下,谁知奴婢脚程慢扑了个空,想来殿下如今身价倍增,奴婢也是够不上了。”
祁欢垂下眼,佐秋平素也傲慢可一向不大说话,她此刻的态度便带变了谢后的态度,于是祁欢连忙退后一步,正正经经对她一揖,“姑姑说哪里话,欢儿不敢,只是父王紧急召唤,欢儿不知母后遣了姑姑驾临!”
祁欢的这一句话用词极度谦卑,甚至将佐秋的到来称呼为驾临,他本就因病弱而脸色苍白,在一旁扶着他的谢晏晏此刻也是面色不佳,两人显得惶恐惊惧,一下子将佐秋的几句牢骚话上升为谢后的专横与跋扈上。
刘沐听了虽不动声色,可是心里一沉,于是上前笑颜道,“劳佐姑姑白跑一趟,老奴便代王上给姑姑陪个罪吧!”
他这话虽和蔼至极,可是却带着九分刺,在这大荒土地上,谁敢能承受王上的赔罪呢?
佐秋这才觉得情势不对,冷汗便从脖子上渗出来,她连忙堆起笑容,就要下拜给刘沐请罪,可彼时祁欢轻轻捏了一下谢晏晏的手。
谢晏晏手指猛地弹出两枚珍珠,一枚打在佐秋的膝盖上,一枚打在佐秋的咽喉处,一击即中后珍珠顿时化为粉尘,随风而散。
可此时诸人见到的场面,便是佐秋面无表情的受了刘沐一拜。
佐秋觉得自己的汗已经滴下来了,可是她的膝盖却像是钉在地上一般动也不能动,连带喉咙也发不出丝毫声音。
刘沐自然也很惊讶,他万万没想到佐秋会舔着脸受他一拜,他难得因为愤怒气红了脸。
谢晏晏此时便发挥了她的作用,她一个眼风,蘅尔立刻出现在门口,“快,佐秋姑姑似乎有什么不适!”晏晏的话似乎是在为佐秋开脱。“你快将姑姑扶上马车!”
蘅尔立刻带着丫鬟们将佐秋扶上了马车,而佐秋倒是一句话也没说。
祁欢走到刘沐身边,低声道,“太常莫气,佐姑姑,也是奉命行事。”
刘沐冷笑一声,“老奴倒是不知,如今宫里谁的命能打过王命了!”
“太常,皇后身边有储君,终究,她有来日可依。”
言下之意,你跟着老国君,你是否有来日可依?
刘沐咬咬牙,心中却是一阵震动,祁欢此时适时的伸出手扶了一下刘沐,“太常是明白人,忠义无双,小王一向敬重,今日就扶太常蹬车,只愿天冷路滑时,能予一臂之力。”
刘沐愣了一下,虽没回话,但是并没有拒绝祁欢的好意,他蹬车之后,给祁欢行了一礼,便往宫中驶去。
“你觉得他被打动了吗?”谢晏晏走到他身边。
“他的心早就动了。”祁欢捻着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意味不明的笑。
“你怎么晓得?”
祁欢将手指给她看,两个手指尖白了一块,“看见了没?”他嘲讽的笑,“咱们这位太常大人委实还不老,只是为了叫王上以为他老了,才故意将头发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