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成在重紫宫门口连打了两位王爷,然后扒了上衣风风火火闯进宫中负荆请罪,对着祁高帜一顿撒泼打滚,意思天家遇到难事,太子负伤,老臣原是好意将九皇子带回家里照顾,还遣了家里唯一的闺女忙前忙后的陪伴,结果进了宫反而受了委屈。
老臣是个莽夫,若不是王上重用,不过是个匪类,所以老臣一生都感恩王上知遇之恩,王上意之所动,老臣剑锋所指,绝不皱一下眉头,可膝下这唯一的闺女也是老臣的心头肉,心疼得失智,打了自家姑爷和郡王,以下犯上,求王上给老臣一刀,便不要怪罪臣女!
谢晏晏在回将军府的路上还在担心,倒是徐夫人宽慰道,“你爹那般性情,若是遇到你委屈的事,毫无反应,天家反而疑心,此时叫他去闹上一上,王上反而觉得你爹始终是个能打仗的傻子,并非和谢后一心,反而会叫我们自在一些。”
谢晏晏深以为然,徐夫人在马车上安排了各种细致的点心和茶水,又恢复了井井有条的端庄态度,令谢晏晏觉得有这样的娘亲在,那个龙头一般的爹爹,才有了方向。
果然不多时,宫里又传来了旨意,谢之成只得了一个殿前失仪的罪名,被罚奉半年,琅琊郡王倒是因为狂妄自大,不睦手足,被禁足三个月。
那就说明在他离京就藩之前,是不太容易出来作妖了,谢晏晏心情很好,却在此时洛济骤然从窗口跳了进来。
晏晏放下手里的桂花糕,“你不能走门吗?”
洛济尴尬的一笑,随后向着窗口一指,一个年轻女子正站在外面,微微垂着头,给谢晏晏行礼。
“这是?”晏晏倒吸一口凉气,拿手窝成喇叭状,对洛济道,“你在凡间有了相好?”
“你倒是仔细看看她。”洛济边摇头便道。
晏晏这才细细一打量,见这女子倒是也生得眉目如画,脸若银盘,眉心隐隐有轻盈的仙气散发出来。
“蘅芜草!”她诧异的看看洛济,“她是那日的歌姬?我不是叫你安置于她,你怎将她带回来了?”
洛济看了一眼外面的女子,她便主动说道,“是奴求着这位大人带奴来见小姐,感谢小姐再生之恩!”
随即便跪下给晏晏磕头,晏晏连忙叫她起身,谁知这姑娘眼泪盈盈的就是不肯起,“如今只求小姐收留,奴愿为小姐当牛做马!”
晏晏有些为难起来,她平素并不需要贴身侍女照顾,毕竟她带着一身不能说的秘密,可是这女子确然生得细皮嫩肉,叫她自去谋生,也是前途未卜。
她瞪了一眼洛济,“这点事你都做不好?”
“我能如何?总不能带回我家!”洛济摊手无奈。
正说话间,谢之成的声音从府门那边传来,似乎正往她这边过来。
晏晏便只好对女子道,“既有此缘分,你便留下吧,若是日后你想离开跟我说一声即可,我身边也没什么规矩,不必你日日跟着,就在房里打扫吧。”
女子立刻磕头称谢,晏晏便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在乐府时也无正式名字,因是师傅收来的第十三个徒弟,便叫个十三娘。”
“嗯,那我帮你取个名字吧,”晏晏看了看她,“便叫蘅尔,可好?”
“蘅尔多谢小姐!”
晏晏转而对洛济道,“你还不快走,我爹要进来了!”
“哦!”洛济本想掐诀遁走,可眼见蘅尔在场,便只好退到窗口,一个闪身跳出窗外。
恰在此时,有人推门而入,竟是谢之成与祁欢双双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