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木板被烟熏得黑漆漆的,这侧边的墙体已经开裂。
虽然分上下两层,但看起来也没有几间房,厨房就盖在院墙边上。
一只大老鼠正带着一只小老鼠,从厨房里大摇大摆的出来,顺着墙根角遛弯。
在县城里,这样的房子应该是贫困人家。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杖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舟舟,是谁来了?」
贺远舟抬起袖子擦了擦鼻子:「奶奶,是那个阿姨来了。」
老太太顿了一下:「姑娘,你快进来坐。
舟舟去倒杯水来,记得把杯子洗干净了。」
李秋美扶着老太太进了堂屋,一张三条腿的木桌子靠墙放置。
桌子上放着一个香炉,两个白瓷花瓶,里面插着两只塑料花。
用棕毛和弹簧做的一条长沙发,上面蒙着的是麻布口袋,也被老鼠啃了几个大洞。
露出了里面的弹簧。
一条沙发巾掉在了地上。
李秋美捡起沙发巾铺垫好,这才扶着老太太坐下。
哎!这才是老话说的,一个石头砸进来都碰不到东西,实打实的家徒四壁。
简单的跟他们祖孙两个说了整件事。
老太太半晌不语。
听李秋美说起“贺远航”这个名字时,贺远舟冷哼一声。
「那是我后妈带过来的儿子,以前好像是叫王强。」
老太太“啪”的拍了一下沙发,咬牙切齿的骂开了。
「这个畜生,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挂念着,竟然把名额给了外人。
他这是要活活气死我呀!」
老太太撩起衣角擦了擦眼泪。
「姑娘,说了不怕你笑话。
这个不孝子自从娶了那个女人,就没有回来过。
那个女人管家,一年就给我们寄五十块钱。」
李秋美大吃一惊:「大娘,你们这老的老,小的小,才给五十块钱怎么够用呢?」
「可不是!任谁都知道不够用,可他们两口子却装聋作哑。
哎,要怪也只能怪我养的儿子没良心,媳妇才敢这样做。」
李秋美有些心酸:「那你们应该进城去找他们。
实在不行,可以去找他们单位的领导。」
老太太长叹一声:「哎,我以为贺军终归是我儿子,是舟舟他爸。
等我死了,他怎么也得把舟舟接过去一起住。
这要是撕破脸了,怕他们以后不待见舟舟。
可我现在总算是看明白了。
贺军就是个黑心肝的,他连老娘都不养,又怎么会管舟舟呢。
罢了罢了,明天我们就进城找他算账去!
就是拼上我这条老命,我也得把名额抢回来给舟舟!」
老太太一口气说完就喘个不停。
贺远舟连忙给奶奶倒了杯水,又娴熟的给她拍背。
这个孩子果然是个有孝心的,值得帮他一把。
这样想着,李秋美拉过老太太的手:「大娘,你别着急!
我明天就请假带着你们去省城找贺军。
一定把这个名额夺回来给远舟。」
老太太深吸口气。
「好!好!好!姑娘,你是我们老贺家的恩人呐!
舟舟,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个姑姑。
听见没有!」
贺远舟吸了吸鼻子:「我知道的,奶奶!
我会报答阿姨的。」
老太太跟李秋美说起了自己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