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咳嗽声音,时断时续。
曹氏打好了腹稿,走至床边坐下。
她看着微闭着双眸依靠在床头上的老伴,起唇道:“我听说赵家今日请了云右媳妇上门给儿媳诊治,要不我将人请来也给你看看诊?”
陈族长睁开眼睛,皱着眉道:“人家现在多难,你莫要做让人为难的事情!”
心绪起伏间,又忍不住咳了咳。
陈家大婚那日发生的变故,陈族长亦是清楚的。
这孩子嫁给云右本就在风口浪尖上,这时候自己再去请人家来家里给他看病。
不是让人招人眼嘛?
曹氏见说不通老头子,忍不住坐在床边抹起眼泪来。
“你这也不肯,那也不行,你这身体还要不要了?难道就要我和孩子们看着你天天夜不能寐,一天天干熬吗?”
陈族长看着老妻低头垂泪,态度到底软和了下来。
“人家只是帮赵家儿媳接个生,到底会不会看我这病症也不好说,你们莫要听风就是雨,就冒昧的就寻人去。”
他咳了咳,继续道:“待明日,我与大郎去医馆瞧瞧便是,你们莫要病急乱投医了!”
曹氏听老伴肯去看大夫,便也不执着于请宋喜乐帮忙看病。
正如老伴所说,那宋小娘子到底能不能看老伴的咳疾到底做不得准!
她摸了摸泪,帮老伴掖了掖被角咕哝道:“县里药铺要三日后才开门呢!”
“那便三日后再去,都咳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这一日两日的!”
曹氏见丈夫终于肯去看到大夫,也就不再执着于让宋喜乐上门来看诊。
她起身走到院子,等候在一旁的两个儿子立刻迎了上来,“娘,爹怎么说?”
曹氏将老伴的想法说了一遍,“你爹既是应了去城中看大夫,便不要上门叨扰人家了,那两个孩子也不容易!”
陈云山虽然有些不甘心,但爹娘都如此说了,他也只得暂且歇了这样的心思。
实在他也是清楚,陈云右在陈家也是个不受待见的,加之他爹与陈义关系又不和睦。
现在爹已经答应去瞧大夫,他也确实没有必要为难人家去!
另一边,关起门来的小夫妻自是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一切。
此时的宋喜乐正拿着小锄头,自得其乐的翻着地。
也不需要开垦多大的地方,种出来的菜够两人吃便成。
宋喜乐这边不过忙了两刻钟,陈云右便端着一碗水出来。
“喜乐,先歇歇喝口水,我来替你会!”
宋喜乐本来是想让他在房中温习功课,可看他这样心思都不在书本上。
罢了,与其心不在焉的看书,倒不如不看。
出来做做农活也好,就当锻炼身体了。
她接过碗,随手将锄头递给了云右,“你就照着我画的那个方格翻地,别翻多了!”
得了妻子的应允,陈云右接过锄头就忙活起来。
只是本就体弱的他,忙了没多久额头上便累出了虚汗来。
宋喜乐见状,拿了帕子帮他擦了擦,“好了,你身子本就亏空的厉害,不宜太过疲累!”
见他似是还想再忙会。
宋喜乐劝解道:“你应当知道做活儿也讲究个量力而为。”
“等你这几副药吃完,我在教你一套五禽戏,你没事早晚打一套,不但可以调节气血,还也可疏通经络,时日久了身体也会越来越好的!”
陈云右听着妻子对他的安排,笑的眉眼弯弯,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