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无敌”的人皇邱高镇,在皇城内被人干翻了,不仅如此,事后人皇全家还得跪下叫他声祖宗(圣君)。
下午。
在荆州“度假”的柳丰华被白阳找到,被一顿胖揍后,跑去青州找柳丰年忏悔去了。
“白阳,这家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可能真正服你,此举只怕是放虎归山啊——”安正卿担忧道。
白阳有自己的考量:“我明白,留着他始终是个祸患,只让他发个誓当然不够,我还悄悄在他身上种了五雷印记,放他走是因为有人比我更有资格收拾他。”
“谁啊?”安正卿疑问道。
“我师父——柳丰年。”白阳坦白道。
安正卿当即震惊:“你师父是柳丰年?你什么时候拜的师?”
“我本来就是他捡回来的,硬要算的话,我还没一岁就拜他为师了,然后——您来扬州那会儿,我才出师没多久,结果差点被您掐死。”白阳平淡地调侃道。
安正卿瞬间觉得脑容量不足,一阵苦笑:“我与你师父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这些年我一直没放弃过找他,没想到见到你那一年就已经错过了,早知如此,我何必为难你呢?造化弄人啊——”
“岳父大人,事情都过去了,师父一直都知道您在找他,但柳丰华也在找他啊,因此,以前他绝对不能暴露行踪,这次是他吩咐我的,可以把这些告诉您。”白阳补充道。
“他如今在青州,对吗?”安正卿忙追问道。
“师父说,您不用特意去找他,因为您找不到的,但是过段时间他会亲自来见您。”白阳转述道。
“还要过段时间——这兔崽子,等我见到他,非一拳干他脸上不可。”安正卿笑骂道。
“白阳,原来你的师父就是当年的柳家大世子啊?难怪你的柳氏三绝比柳丰华都厉害——”安远恍然大悟道。
“在柳家的经历,一直都是师父不愿提起的——若不是柳丰华陷害,师父也不至于流离失所,不杀他,也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白阳咬牙切齿道。
安正卿拍拍白阳的肩膀,肯定地颔首。
“当年我(姬少羽)将此刀寄存于柳家,或许也是个错误——”白阳轻叹道。
“谁知道呢?因果循环,如果保存此刀的不是柳家,是别的家族呢?说不定他们之中也会诞生柳丰华这种觊觎神兵之力的人,当年的柳家先祖又没错,这些后代走歪了,他也管不着了呀——”安正卿浅谈道。
“也对,反正都已经成为历史了——咱们走。”白阳收刀畅笑道。
······
西凉。
白阳、安芊和李婉青先到碑林缅怀英雄,与白意远一家闲谈两句,后进皇宫去见白无心,接着又到皇陵拜祭白无尘。
安芊向着素未谋面的公公的陵墓,敬重参拜。
······
昆仑神山。
安芊第一次亲眼见到真正的神明——西王母,她显得又敬又怕,十分拘谨;李婉青已经见过一回西王母,脸上更多的是尊敬。
而白阳却显得十分熟络,与西王母姐弟相称,侃侃而谈,仿佛早就认识,而且关系很紧密。
“瑶姐,两千多年没见,您还是那么漂亮。”白阳笑着归还方胜道。
西王母随手将方胜戴回头顶:“跟你姐客套起来了?”
“瑶姐,我说的是实话,怎么能算客套呢?”白阳反问道。
西王母将目光投向白阳身边的李婉青和安芊,又看向白阳:“你们仨,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李婉青和安芊听了脸蛋微红,都有些害羞。
又随口讲了两句,西王母唤出一方木盒,将其中两枚正神器级别的青鸟如意神簪,当作三人未来成婚的礼物。
安芊这才初步意识到,白阳在这片天地之间的真正地位。
拜别王母,三人踏上前往北冥末雪城的旅途。
······
北冥帝国,末雪城。
皇宫,摇光殿。
白阳设法化身潜入,终于见到亲生母亲秋念瑾,稍聊了几句,安芊和李婉青留下陪护,白阳则布下结界,出门寻秋元敬讨说法去了。
秋念瑾低头盯着手中白无尘的遗物,神情哀悼。
嘭——嘭——
轰!
······
结界外传来激烈战斗的声响。
秋念瑾更显得担忧,她已经失去白无尘了,不能再失去白阳。
安芊看出秋念瑾的疑虑,忙安抚:“母亲,您真的不用担心,咱们白阳啊,现在可厉害了,九源、西凉和南疆都举国奉他为尊,人皇在他面前也只有跪下的份儿。”
“对啊对啊,母亲,您一定要相信白阳。”李婉青附和道。
“我虽作为母亲,可一点也不了解他,多亏你们这些年陪着他,一定也很辛苦吧?”秋念瑾关切道。
安芊和李婉青都连连摇头。
安芊先言:“比起他要做的事情,我们一点也不辛苦。”
李婉青附和:“是啊,他总是抢在我们前头做事,我们最多辅助一下——”
安芊和李婉青单独一个都算得上事业型女强人了,白阳不在那段时间,她们是真的在发光发热。
“真的吗?”秋念瑾总觉得两人好像瞒着某些事情,但没有过问,“往后的日子,你们一定要互相照顾呀。”
吱呀——
房门被推开,是白阳回来了,只见他满脸云淡风轻:“母亲、安芊姐姐、婉青,我回来了。”
三人先后迎上来:“怎么样?”
“外公他——积极承认了错误,现在一个人跪在天璇殿,虔诚地向执明神君忏悔,没抄完一万遍祖训就不起来。”白阳说话委婉,但三人都听得出言外之意。
四人认真诉说片刻——
白阳将秋念瑾请回西凉帝国,悼念过白无尘后,又将她请至九源帝国,以准备白阳不久之后的婚典。
······
五月到七月,众人都在游玩大陆山水,是这些年来最放松的一段时间。
七月,扬州城主府。
众人商量着敲定白阳与安芊和李婉青的婚典时间。
“这么重要的时候,你师父怎么没来?”安正卿问询道。
白阳摇头轻叹:“我前些天联系过他了,他说,无论我们怎么决定,他都没意见,青州那边还有点事情,需要解决——”
“什么事情能比徒弟成婚更重要?就算是柳丰华的事情,这么久也该解决了——”安正卿稍显埋怨,又突然反应过来,“他不会是没想好怎么见我吧?”
白阳微耸肩膀,回答:“师父他应该有自己的考虑吧,但婚典那天他一定会来的。”
安正卿默默颔首,拍拍白阳的肩膀,而后走开。
经过商议,婚典时间定为当年八月十五,婚典当天要用的服饰早已提前制好模板,只是花纹还有待商榷。
“花纹嘛,我觉得好看,而且有代表性就可以,不如就以你们三个各自的炁灵为主?”安正卿提议道。
白阳、安芊和李婉青先后点头肯定。
“小芊和婉青都简单呀,一个绣玄水蛟龙,一个绣寒霜月兔,那小阳呢?”白无心反问道。
白阳稍加思索,笑答:“如今我的身份倒确实有点复杂——婚典的大礼服还是以三足金乌为主吧,但两边的袖子可以考虑加上天山白狼和极霜巨熊的纹路呀,下台敬酒的便装也照这个来吧。”
众人颔首。
扬州府同步发布公告和请帖,将婚典昭告天下,邀请各界亲近的人员、势力等。
······
晚上。
白阳、安芊和李婉青领着白小花(善白化身)再见白无心——
再之后,白小花留下陪伴白无心,白阳三人先回到住处——还是以前那个屋子。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们都不再是少年了。”白阳(31岁)不由地感慨道。
“是呀,但我们依然在彼此身边,一切好似没变化——”安芊(33岁)不否认地回答,而后看向李婉青,“至于某人的性子——”
李婉青(39岁)颔首附和:“对,你也别光感慨,性子也该改改了,我们还要一起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啊。”
“我会的。”白阳沉稳道。
安芊笑着颔首,话锋一转:“小白,前阵子一直闲不下来,今天正好,我和婉青妹妹商量过,这两枚纳戒我们一直保管着,也不用里面的东西,不如你收回——”
白阳忙摆手拒绝:“当年留下纳戒,就是希望对你们有用啊——怎么你们一点没碰啊?”
安芊和李婉青沉默不语,但看她们的眼神就知道,是没舍得用。
白阳并不责怪,只是更显得愧疚:“好吧,是我当年没说清楚,既然纳戒在你们手上,就好好收着,里面的东西该用就用,除了父母,我们就是最亲近的人了,跟我有什么好客套的?”
思虑再三,安芊重重颔首:“嗯。”
李婉青亦点头致意。
“还有一件事,安芊姐姐,婉青,你们身上的三花印记都触发过一次,是什么事?”白阳关照道。
安芊先答:“我没什么事,就是在中天试炼的时候遇到了成型的龙脉地气,不过我靠你的三花印记把它收伏了,现在我已将其彻底炼化,与炁灵合为一体了。”
白阳轻缓点头,转头问:“婉青,你呢?”
“我——”李婉青犹豫片刻,答,“在朱雀炎谷试炼的时候,我在岩浆池边被雷家子弟(雷弘益手下残党)伏击,他们以为将我丢进岩浆就能杀死我,却没想到正好触发三花印记,我没反应过来他们就被炸死了。”
“那后来你怎么处理雷家的?”白阳追问道。
“以前是兄长心软,没怎么清理雷弘益残党,这件事发生以后,李高生老祖直接出手,雷弘益上下三代都被灭了,大概上千人吧——”李婉青软软地说道。
李高生毕竟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修士,出手有分寸,灭上下三代听起来很多、很惨,实际却给了雷家旁支族人竞争的机会,他们才不在乎雷弘益一支的死活呢!相反,一鲸落则万物生,雷弘益这自私自利的族长不死,雷家其他人哪有机会崛起呢?
换成白阳出手,说不定雷家支脉的族人都会被扬了,还想撑到现在?够呛。
“确定——上下三代都杀干净了?”白阳脸色阴沉道。
李婉青连忙点头,并紧紧抱住白阳,怕他冲动:“确定,雷家旁支也都盼着主支倒台呢,这样他们才有机会替代,在我们看来,雷家也变听话了,所以没必要赶尽杀绝——”
白阳神色恢复如常:“好,我明白啦,我又不是滥杀无辜的恶魔,收拾旧道盟的时候,不也放过那些外门弟子了吗?雷家能变好、变听话,何必再动干戈?”
“嗯。”李婉青静静依偎在白阳怀里,答应道。
安芊眉头舒展,靠在白阳肩头,心想:他真的改变了——
获得杀神神格以后,白阳行事比以往多了一份思考,绝不可被杀神神格影响而滥杀无辜。
白阳深谙杀鸡儆猴的道理,哪怕是宁家,他也只消灭了宁王一脉(搬到夷州的那一脉),外加参与西域战事的残党,宁家旁支(散布九源各地)一点事没有——说白了他们只是姓宁,别的方面跟老百姓没差,真要掰扯,要下水的人不会比西凉大战少。
所谓杀鸡儆猴,用最少的力气杀那个最不听话的,其他人知道了实力差距,自然就安静了。
这么些年,死在白阳手里的,有哪个是无辜之人?
······
婚典前些天。
白阳与安芊、李婉青散步时,路过以前的施府,却发现府门上粘着两张大大的封条。
白阳顺手一指,随口询问:“这咋回事?”
安芊忙解释:“你忘啦?施平和施齐都死在碧灵潭了,施裘又得罪了父王,他家不被抄,谁家被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