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西凉与北冥交好,白无尘与秋念瑾相爱。
西凉城,皇宫。
“我皇兄伤势如何?”
“禀公主,众御医正在全力抢救!”
“严令御医,此事切莫对外声张!”
“是!”
······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过后,白无尘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他也没想到,在北冥与西凉交好的情况下,还能遭到宁家的刺杀,差点丢了性命。
趁白无尘醒来,白无心满脸幽怨:“都告诉你小心点了,还整天一个人跑到街上晃,不刺杀你刺杀谁?”
白无尘长出一口气,伸出手指:“哎,你还别说,要不是他们偷袭,我得让他们全都留下咳咳——”
“行行行,你少说两句——好好休息吧。”白无心满脸嫌弃道。
出了门,她又满脸担忧。
“父皇不在,你又受伤,真不让人省心。”白无心无奈又委屈道。
秋念瑾慌忙赶来:“无心,他怎么样?”
“姐,你平时也管管他,唉——他没死,现在醒了,不过你手脚还是得轻一些。”白无心知会道。
秋念瑾颔首致意:“好。”
秋念瑾不辞辛劳,忙前忙后照顾了白无尘一个多月。
正是这个阶段,更让白无尘坚定了要娶秋念瑾的决心,两人自愿有了关系,可惜未等明示,先一步被秦昭能这小人告发——
······
一年后。
北冥。
末雪城,皇宫。
摇光殿。
秋念瑾隔着结界将刚满月的孩子递出去。
“两位长老,襁褓里绣着孩子的名字,还有一块能维持生命一年的宝石,拜托把他送出皇宫,送出北冥,除了西凉,越远越好,今后他若有能力找回来,也算我们母子缘分未绝。”秋念瑾满心不舍地哽咽道。
俩长老见孩子如此年幼,也是心怀不忍:“公主,我们愿斗胆潜入九源一番,只是此界凶险,将他送去以后,这孩子的生死,只凭天意了。”
“听凭天意吧。”秋念瑾轻叹道。
······
九源帝国。
东山,青州府。
寻星会。
“这一年感觉如何?”赵岚随口问道。
柳丰年仰天长叹:“还行吧,修炼倒是一日千里,只是以往种种——”
赵岚悄悄瞥了一眼:“说你是凡夫俗子还不乐意,过去的就当它都过去了,在这里一年,你的修为能从具灵三层飙到元婴大圆满,在柳家行吗?”
柳丰年凝视赵岚,目光复杂:“在柳家确实不行,可嘴上说没有任何瓜葛,每当想起神兵因我而丢失,我还是会愧疚的。”
赵岚满脸写着无语:“我非常严肃的告诉你,那件神兵本就不是柳家的东西,你们只是代为保管,时机一到,若你们仍然强占着神兵不放,柳家只会遭受更大的灭顶之灾。”
柳丰年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赵岚挥挥手,唤出扶桑明旸刀:“意思就是,神兵没丢,在我这。”
柳丰年紧一蹙眉:“原来是你偷的!”
赵岚动个念头便限制住柳丰年的行动:“凡夫俗子,就是容易冲动——我是在救你们柳家,蠢货。”
柳丰年满脸不解。
赵岚继续补充:“我刚才说过,这神兵不属于柳家,你们只是负责保管,再有些日子,它真正的主人就要回来了,像我说的,如果你们强占着神兵不放,导致神兵不能及时回到它主人手里,到时候你们柳家可不是死一个老祖那么简单。”
“它真正的主人——是谁?”柳丰年疑问道。
赵岚神情严肃地靠近:“我不能告诉你具体是谁,你只需要知道,跟他沾亲带故的角色,都在大庙里供着,香火遍及大陆。”
柳丰年万分震惊,心想,他,是神明吗?
“你也不是傻子,我说这么多,你应该明白了,你家老祖和你弟弟是千年不遇的蠢货,若我不将神兵带走,其神威必将祸及整个柳家,乃至整个大陆,所以在历史的大方向上,你家老祖必须得死,早晚而已,但未来,你弟弟能否躲过死劫,只能看他自己了。”赵岚如实说道。
柳丰年接受了太多信息,有些难以承受。
“感觉消化不了就先把这事放一边。”赵岚挑眉解开禁锢,并将扶桑明旸刀递给柳丰年,“收起来吧,你来保管,不出十年,其主必来你身边。”
柳丰年神情复杂地接过神兵,轻叹后,收入纳戒。
过后,赵岚将一张羊皮纸递给柳丰年:“嗯,上面是这个月的任务,地方是扬州府。”
柳丰年稍微看了两眼,淡然地笑:“七阶妖兽——放心,交给我吧。”
“注意安全,如果路遇不平,我允许你拔刀相助。”赵岚神神秘秘地说道。
“嗯,知道了。”柳丰年闪身消失。
赵岚翻手唤出前几天占卜留下的记录卦纸,上面极其模糊地预测出了未来的走向。
“希望我没理解错。”赵岚左手掐着手诀,自言自语道。
······
扬州府。
西郊外。
“这附近有好些村子,也没什么野兽,就放这吧。”北冥长老轻轻将婴儿放在路旁,并标记的特别显眼。
“咱们隐匿气息的时间有限,时间一到,九源那些老家伙绝对会发现我们的,走吧。”另一长老提醒道。
“嗯。”
两人闪身化作蓝白色流光,奔北方去。
······
过了大半天,一平民装束的小老头(姜远图乔装)路过,一眼就注意到路边的标志。
走近一瞧,竟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这孩子——见人不惊,灵气十足,若为我教培养,或许——”姜远图虽是魔教之人,却也动了收养的心思。
没多想,姜远图抱起婴儿,闪身化作暗红色流光。
······
百黎教,新总舵。
由于前几年被安正卿领导的扬州府严打,百黎教死伤过半,原先的总舵被毁,老祖失踪,存活下来的教徒便转用更加隐蔽的山体内部空间,作为新的总舵。
核心区(后来被改造成血池)。
姜远图安置好婴儿,拆开襁褓,并未发现暗层中的书信和宝石,全部注意力都被婴儿胸口的玄色阵纹吸引。
“这阵纹,我从未见过,似有密祝之力——拓印一份再说。”姜远图自顾自地分析道。
将阵纹描印拓出,姜远图将其挂在墙头,细细研究,隔绝了任何人进入核心区。
······
几天后。
轰——
嘭!
核心区一声巨响,隔绝封印破裂,尘烟弥漫,整个山体都下沉了一点,众教徒慌乱中冲到核心区外。
姜远图灰头土脸地从烟雾中走出来:“咳咳咳——”
“教主!教主您没事吧?”几个护法上前搀扶着问道。
“无碍,本教主在进行危险实验,无关人等都远离核心区,免得误伤。”姜远图吩咐道。
“遵命。”众教徒行礼道。
······
姜远图再次设下隔绝封印,进入核心区。
“小小阵纹,竟有如此威力——”姜远图感叹,“若结合我教之法,定有奇效。”
说干就干,姜远图先后尝试了十数种方法,最后仅开发出血傀儡术,也就是后来的梦魇傀儡。
“在老祖回来之前,我也能制造出保我百黎不灭的傀儡了。”姜远图泪目道。
一个月后。
那个爆炸产生的坑被改造成血池,周围的石壁被影响着生出紫色水晶,蕴含神秘力量。
“哈哈哈哈哈——成啦,成啦!”姜远图兴奋道。
姜远图抱着实验成果欣赏:“哎呀,这烙印阵纹的水晶太完美了,得出去找几个实验体回来,呵呵——”
姜远图命众护法看守核心区,自己则离开了总舵。
······
暗处。
一男一女两名“教徒”已经悄悄观察了许多天,这两人是安正卿执政时期潜入百黎教的卧底。
张宿真(男):“这魔头似乎在利用那个婴儿研发什么诡异之法,决不能让他成功,否则扬州府必遭大难。”
曲绣(女)颔首致意:“嗯,得想办法把那孩子救出来,咱们兵分两路,你通风报信,我支开护法。”
“嗯,你小心。”
两人分散行动。
······
安正卿还在扬州府时就预料到,再怎么严打邪教,也还是会有漏网之鱼,于是做了两手准备,严打的同时,趁邪教大乱派出卧底,时时传回情报,等时机成熟,再严打一次。
张宿真跑至无人处,以特殊手段将情报传至扬州城主府。
同时,总舵内部发生连环爆炸,一群教徒在总舵内部四散奔走。
有几个护法被撞倒,随手逮了一个教徒就问:“发生什么事了?”
“整个总舵的粪池都炸了,大伙都在找东西堵呢,还有几个弟子修炼时被影响,走火了,到处找人砍呢,护法大人,你们快去看看——”教徒解释道。
众护法回头瞧了一眼核心区,又看看总舵的乱象,决定先解决眼前的问题,都走开了。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曲绣趁着总舵内部乌烟瘴气,抱着婴儿冲出百黎教:“得手了,走。”
“嗯,你先走,我帮你看着周围。”说罢,张宿真抽刀而退,警惕地观察周围。
他们暂时安全地逃出了百黎总舵。
不久。
姜远图抓来几个活的壮丁归来,却见总舵一片狼藉,又见核心区无人看守,当即大怒:“混蛋!你们干什么吃的?”
“教主息怒,粪池意外爆炸,又有弟子修炼走火,实在处理不过来——”护法们辩解道。
“那核心区呢?”姜远图怒问道。
“核心区——”护法们无言以对道。
姜远图赶忙闪身进入核心区:“他妈的果然被偷了!”
话罢,姜远图灵气一震,一条灵力汇聚成的丝线向总舵外蔓延。
“百黎全体弟子、护法、长老听令,给我追!”姜远图怒喝道。
“是!”
百黎教徒浩浩荡荡地冲出总舵,直奔两个卧底逃跑的方向。
漫天暗红色流光袭来。
张宿真眉头紧皱:“一会儿若是起了争斗,你带着孩子先躲起来,伺机逃跑,我来拖住。”
曲绣知晓情况危急,没做反对:“你当心。”
随后,曲绣猛地滑铲,躲在附近。
轰!
几发灵力轰在张宿真身前,阻挡去路。
“小贼休走!”几个护法率先赶到,前后阻拦。
“贼?你们百黎教才是贼,四处窃取人命的邪教贼人,受死!”张宿真暴起,金丹期修为显露。
缠斗之下,张宿真不落下风,连续击杀三名护法。
嗤!
张宿真失误,被刺中肩膀,但他反手一击,又杀一护法。
“趁现在,走!”张宿真吼道。
曲绣强忍泪水,灵气猛地聚于双腿,瞬间爆发,窜出极远。
“扬州府支援怕是来不及了,今天就是把命丢在这,也不能再让那孩子落入邪教之手——”张宿真眼看着肩膀的血毒慢慢侵蚀自己,却无任何办法。
更多的护法和教徒涌上来。
张宿真自封窍门,隔绝痛楚,准备死战。
“啊——”张宿真全力爆发,杀入敌群。
一时间,血肉横飞,大部分是百黎教徒的。
血战一刻,张宿真丢了三根手指,血液浸透烂衣,只见他随手扯下布条,将钢刀牢牢地绑在手上。
“妈的,放马过来啊!”张宿真挑衅道。
“小鬼,你说什么?”一长老御剑飞行,出现在上空,满脸戏谑地看着张宿真,而他的手上提着奄奄一息的曲绣。
“曲绣!邪教妖人,今日定要与尔等鱼死网破!”张宿真怒吼道。
随后,他遭到地面教徒的围攻。
一杆长枪从后方贯穿心脏,张宿真怒杀十数教徒,而后跪倒在地。
丹田内,金丹极速旋转,暂时维持着张宿真的生命。
“垂死挣扎,还鱼死网破,我看你这小鱼怎么挣——”长老话未说完就被神秘力量轰杀。
只见一人身披黑布,踏空而立,稳稳接住曲绣,暂令其悬浮于旁。
神秘人看着另一个长老手上抱着孩子,黑布下的脸色瞬间阴沉。
拂柳身法!
“你是何——”长老的肉身变成两截,孩子也落在神秘人手里。
神秘人斜眼瞧了一眼地上一群邪教徒,闪身再唤双刀。
柳叶刀法·飞花落砚!
嘭!
一声巨响,血肉横飞。
拂柳身法第七式·无风凭杀念!
神秘人身影如过江蛟龙,无法阻挡,顷刻便将邪教徒屠杀殆尽,后方却仍有不少追兵。
“你们到底惹了什么人?”神秘人沉声问道。
张宿真咬牙坚持说道:“百黎邪教——道友!绝不能让这孩子落入他们手中,追兵甚多,你快走,我们身中血毒,已无活路,只愿能为你断后。”
曲绣濒死中调动最后的灵力,与张宿真携手奔向敌群:“宿真,我们马上又能再见了。”
轰!
两名金丹修士自爆引发的冲击波瞬间清出一片漆黑的空地。
神秘人神情复杂地抱着婴儿,最后向两人之举致敬,便离开了。
回青州途中。
“在外面惹了麻烦就别急着回来了,带着那孩子去山里避避风头吧,寻星会暂时不给你留门了哈。”赵岚的声音从玉牌中传出。
“你还怕这个?喂——你?”柳丰年刚想反问,玉牌先没了动静。
无奈,柳丰年准备奔向就近的村子。
······
寻星会。
赵岚又端着卦纸分析:“看来,一切都在按命定的轨迹运转呐——田永安?”
“掌门,我在。”田永安上前请求指示道。
“你也出去玩几年,顺便帮帮柳丰年那小子,你记住,也告诉他,都别暴露自己的身份。”赵岚吩咐道。
田永安颔首致意:“明白。”
话罢,田永安闪身离开。
随后,赵岚动了个念头,原地消失,不知去了何处。
······
扬州府,西郊。
“我就知道这家伙不靠谱,又诓我呢,我哪会带孩子——”柳丰年抱怨道。
嗡!
柳丰年手上的纳戒赤光一闪。
“嗯?”柳丰年疑惑道。
嗡!
赤光又一闪。
“神兵起了反应?”柳丰年左右试探,发现纳戒越靠近婴儿,光芒越强,“难道这孩子就是——”
柳丰年思前想后,也没办法,只得暂时承担起这孩子的养育任务。
······
鸾溪村。
柳丰年寻了个普通人家借宿。
房间。
柳丰年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放在床上,松了口气。
“这孩子一路不哭不闹,好似外界争斗都与他无关——”柳丰年随口调侃道。
随后,柳丰年抬手拆开襁褓,也是被婴儿胸口的阵纹吓了一跳:“嗯?这阵纹好生诡异,难道是邪教妖人动的手脚——”
仔细检查一番,婴儿身上并无所获。
拉扯襁褓时,柳丰年无意间摸到夹层中的宝石,猛地扯开夹层,只见一封书信,还有一颗实时向婴儿提供生命能量的绿色宝石。
柳丰年拆开书信,仔细阅读,其中只有“此子名唤白阳,生辰正月二十······”等字,他的父母、来处均未提到。
“莫非那两人就是他的父母?唉,可惜了——那血毒,我也无能为力。”柳丰年叹惜道。
再看向熟睡的婴儿,柳丰年神情复杂:“既如此,相遇即是缘分,无论你是否神兵原主,等你再成长一些,我便收你为徒,将我毕生所学传授于你——”
······
半个月后。
鸾溪村周边出现了百黎教徒的踪迹,柳丰年自知不能长待,更不能连累这里的村民,于是趁夜告别收留他们的村民,并给予些许银两和丹药(风湿骨病类),以示感谢。
之后,柳丰年主动暴露行踪,引百黎教徒至别处,全部绞杀。
收拾干净后,柳丰年再次踏上行程,奔扬州府西北去。
此时远望,曹夕山隐隐可见。
在到达曹夕山之前,柳丰年故意暴露行踪,并绕了个大圈,把能杀的百黎教徒全杀了,这才放心继续北上。
······
空桑山脉,曹夕山,南麓。
“这帮邪教妖人,要不是怕暴露真实身份,非得彻底灭了你们不可。”柳丰年咬牙切齿道。
嘴上这么说,柳丰年也确实怕暴露真实身份,万一柳丰华领着柳家人杀过来,免不了手足相残。
傍晚。
东北方向,炊烟袅袅。
柳丰年身影一闪,在天黑之前赶到曹夕东麓,见一村庄建立于山下,被小山脉环抱,平地只留东方出口。
穿过横七竖八的稻田,柳丰年到达真正的村口,见石碑——曹夕村。
村口铁匠铺内叮当作响,老板无意间抬头与柳丰年对上眼神,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铁匠铺老板旋即竖了个大拇指,好像在说,兄弟办事,你放心。
柳丰年迈步上前,惊问:“你这家伙怎么在这?”
田永安吹吹口哨,随口答:“掌门派我出来跟你接头啊,这村里刚好缺个正经铁匠,你要想在这常住,村里总得有熟人吧?”
柳丰年满脸不耐烦地呵呵一笑,沉默不语。
田永安神秘地笑:“哎呀,都安排好啦,村西南那个角有间空屋子,院子也不小,有篱笆围着,平时养个鸡、种个菜什么的绰绰有余。”
柳丰年见状无奈轻叹:“好吧,多谢。”
“锄头镰刀锤子什么的,明儿有空到我这拿。”田永安知会道。
“嗯。”柳丰年应答道。
······
村西南。
一间简单的土木混合结构的屋子呈现在前,推门入内,四周都很干净,而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的物件虽简陋些,却胜过没有。
将孩子安稳地放在床上,柳丰年起身去后院的灶台点火烧水,然后给孩子和自己洗了一个热水澡。
随便吃了点东西,这一天就简单的过去了。
次日。
邻居们送来一些旧衣物,还有曹夕山地图,上面标记了某些动物常出没的范围。
感谢过邻居后,柳丰年前往村口铁匠铺,与田永安随口聊了两句,便一起扛着一堆工具往小屋走——周围有凡人,动用纳戒可能会引发麻烦。
“我提前探索过了,你这屋子上边就是一片竹林,旁边一点可能有柳树,再往上那树就挺杂乱的,野猪、山羊、兔子、野鸡什么的也不少——哎呀意思就是山上什么都有,需要什么材料,你自己考量。”田永安提醒道。
柳丰年颔首致意:“好,知道了。”
田永安离开,柳丰年转头去置办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之类的生活必需品,他一个元婴修士确实可以长期不吃饭,但那孩子总会长大吧?
“这宝石只能最低限度维持孩子的生命,一直这样肯定不是办法——”柳丰年沉头思索,突然灵光一现,“山羊——让他喝山羊奶行不行?算了,就这么办!”
柳丰年摘下墙上的反曲弓,拎起满装箭袋,扛起一串麻绳,随手在屋内布下小结界,便从后院上山。
黄昏之前,柳丰年从山上下来,带回来三大罐山羊奶(不知道摁住了多少只母山羊),还有一窝山羊羔子。
大山羊有了野性,想驯服几乎不可能,只能从小培养。
用篱笆圈好山羊羔子,柳丰年又从纳戒中甩出一头大野猪,野猪的脖颈、心口有好几处贯穿的致命箭伤,其他地方则完好无损,足见柳丰年箭法之强。
认真分割过后,晚霞漫天。
柳丰年提了几大串肉条分别送给邻居,然后回来准备起晚饭。
剥开后院上边采的笋,稍加处理,加上野猪五花,一盘野猪肉炒笋就出锅了,柳丰年顺便蒸了一碗肉末、一碗饭,一小碗山羊奶。
都准备好后,柳丰年自己端着饭碗,吃着小菜,那边还能用法力一点点给白阳喂羊奶,两不误。
“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似乎也不错——”柳丰年感叹道。
······
三年后。
柳丰年常上山采药,为三岁的白阳制作药浴——锻体期根基所在,马虎不得。
“活血藤、三七、泽兰(活血剂)、黄芪、人参(中和剂)、赤花半边莲(解毒剂)、正艾叶、鲜柚叶(除晦剂)······”柳丰年按方子一样一样往热水里丢药材。
配置完成,柳丰年伸手试了下温度,也试了试药力,沉默片刻,缓缓抬头:“药力刚刚好。”
“来吧阳儿,泡澡咯!”柳丰年抱起白阳,往盆里一放,静静地看效果,“不要乱动哈,感觉痒就忍一忍。”
“嗯。”白阳乖乖地点头道。
仔细观察,药材中的灵力慢慢形成药力漩涡,被白阳吸收,同时排出他体内的杂质。
出乎意料的,白阳体内并没有太多杂质,药力被完美吸收。
柳丰年轻触白阳眉心,暗暗一惊:这就锻体三层了?我当年都泡了一个月才迈入锻体,他才泡了三天——
“师父?”白阳奶声问道。
“嗯,怎么啦?”柳丰年反问道。
“水凉了,我可以出来了吗?”白阳询问道。
柳丰年忙点头,并取来澡巾:“出来吧,擦一擦。”
白阳嘻嘻地笑:“好。”
······
白阳穿着衣服,柳丰年将白阳的洗澡水泼到后院外面,扭头走了回来。
后来,被泼了三次洗澡水的地方长出了一种神秘药草(天日草),可惜后来曹夕村被百黎教入侵,都被毁了。
“三岁便能迈入锻体三层,看来我得把教学计划提前,否则他也难以稳住修为——”柳丰年暗自呢喃道。
在柳丰年的计划里,白阳三岁到六岁这三年,只需要识字和增强体质即可,为迈入锻体期做准备,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太多准备,不仅如此,锻体计划也得提前。
柳丰年蹲下来,静静看着白阳:“看来,不能把你当普通人看待了。”
说罢,柳丰年起身挥手,几件兵器从纳戒中飞出,先后插在地上,从短到长,依次是木剑(二尺)、木刀(二尺)、横刀(三尺七)、苗刀(四尺半)、环首刀(五尺)、棍(六尺半)、长枪(七尺)。
“阳儿,站过来。”柳丰年招招手,轻声道。
三岁的白阳已身高四尺稍余(约105cm),只比苗刀稍矮一点。
“师父。”白阳示意到位道。
柳丰年认真讲述:“阳儿,从今天开始,为师要教你很重要的技艺,你要快快成长,等你慢慢地比这些兵器都高,为师便一样一样的教你。”
白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面对这一排兵器,眼中闪烁着难以言明的光。
只见白阳抬起左手,伸向木刀刀柄,而后稳稳握住,发力拔出,顺手舞了个刀花,倒提在背后。
柳丰年惊讶挑眉:“阳儿,这小把式,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白阳也感觉莫名其妙:“师父,我,我也不清楚,感觉很顺手就——”
舞刀花或者剑花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小招式,但这是对练过武的人说的,谁会指望一个三岁小孩刚上手就会翻花呢?
换句话说,一般人拿起刀剑,要让他舞个花,他多半会感觉手不像手了,要么劈到另一只手,要么砍到大腿,招式虽不难,却对整条手臂的灵活性、协调性、掌控性要求很高。
“没事,咱们从第一步开始,入门心法——”柳丰年掏出几卷不同类型的心法,供白阳选择,“你用心感受,哪一卷与你心神相连,就选哪个。”
“嗯。”白阳知晓点头,而后用心感受。
《莲华心经》没反应······
《大清净心法》也没反应······
再试试。
嗡!
《鸿凌心法》彩光闪耀,与白阳心神相连。
柳丰年欣慰地笑着收起其他心法:“从今天起,这一卷心法,你要天天持诵,日日修炼,再加上识字、习武,以后慢慢的还会有更多科目,会怕累吗?”
白阳果断摇头:“师父,我不怕累。”
“有志气。”柳丰年夸赞完便进入教学状态,瞬间严肃,“现在打开心法,从前言开始念,然后为师给你解释——”
“嗯!”白阳信心满满地打开书卷,开始诵读,“先天一念破鸿蒙,凌绝顶兮观万物造化······汇三花聚顶,集五气朝元,吾自独于寰宇······”
此刻,白阳隐约在云雾中看到了修行之路的大门,但距离打开这扇门(金丹),并越过门槛,还差得远。
有的人也能看见这扇门,终其一生都在为了打开这扇门而奋斗,结果无非两种,成或败,而有的人好不容易锻体炼气,却发现这辈子连门都看不见,更是悲哀。
修行路漫漫,只有打开大门才会发现,大门后面是更遥远、更危险的路,每一段路都是所谓的“万中无一”,而到人世尽头,又有几个人能修炼到雷劫大圆满?
雷劫大圆满后,又该如何选择?是停留当下,享受近万年之寿?还是拼力一搏,舍弃肉身,羽化飞升?又或者剑走偏锋,肉身成圣?
一切都只为那更漫长的生命吗?
然而,每个人选择的道不同,理解也不会相同(邪教除外),正如儒释道三教,人世所修,各有教义,最后飞升时却殊途同归了。
······
三年后。
六岁的白阳跟那柄环首刀(五尺)一样高,而他对横刀、软硬剑等相对短的兵器的掌控如有神助,已经能用炉火纯青来形容。
很难想象,在别的孩子刚开始修行的年纪,白阳已经锻体五层巅峰,而且能善用杀人兵器了。
这一年,也是白阳正式学习柳叶刀法和拂柳身法的一年——之前都是基本功的累积,厚积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