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会乖乖的，我乖乖的...不让你担心。”凌神烬紧握着我的一只手，他的目光一直在随着我而移动着，生怕我会离他而去似的。

我听到凌神烬的话，内心却是一阵酸楚，我无法为他压制罗刹蚀心咒的反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遭受如此折磨。

“流年...”凌神烬轻轻唤了我一声，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沙哑。

我擦拭完凌神烬的身体，帮他把上身的衣服穿好，“你说，我听着。”

凌神烬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我连忙上前抱住他，让他的身子倚靠在我怀里，凌神烬呼吸粗重，他心口的罗刹图纹向着身体的其他部位，延伸着一道道散发着幽光的“触手”，而手握心脏的罗刹脸上的笑意更加狰狞。

“流年，抱歉...我不是一个好丈夫。”凌神烬无力道。

我其实能猜出凌神烬这么说，到底是指的什么。

自己强悍的时候不现身来见我，结果自己被人暗算...身中恶咒，这才想起来要找我，又让我因为这件事，而不停地为自己担心...拼命。

凌神烬身为我的丈夫，自然是会感到愧疚和自责的。

原本因为这件事我们也聊过，我本以为他会就此想开，没想到居然一直愧疚到了现在。

真没这个必要啊。

我没有给凌神烬说出来的机会，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你还在因为找我这件事自责么？”

“有事儿不找老婆你要找谁，嗯？”

凌神烬被我问得语塞，“抱歉，是我太啰嗦了。”

我又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凌神烬他已然度过了五千多年的岁月，又是一统妖界的主宰，在这段数千年的时光中，他的所见所闻一定不少，怎么会想不开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时，我将视线再次落到凌神烬心口处的罗刹上...

再看了凌神烬一眼，一个不好的想法从内心萌生而出，我下意识地抱紧了凌神烬，下巴抵在他的颈窝，不安的问道，“凌神烬，罗刹蚀心咒...会不会影响一个人的神智？”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明明只过去了几秒，可我却夸张的觉得已经过了半个世纪。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觉得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怀中的凌神烬动了动，我看到...他背对着我点了下头。

“你会忘了我么？”我被一股恐惧包裹，我可以不怕死，但我不想凌神烬忘了我。

凌神烬呼吸微微平缓了一些，心口上的幽光黯淡了些许，“罗刹蚀心咒，会使我的神智变得迟钝错乱...”

“你每冲破一次罗刹蚀心咒，所承受的代价就会越重，对么？”我鼻子一酸，声音都沙哑起来，“你会越来越痛苦，也会真的...忘掉我。”

凌神烬身上气息已经归于平静，他感受到我身上散发出的恐惧气息，便反过来安慰我道，“怕什么，一共有四次机会，我也不过是用掉了一次，即便神智被影响，也不会太严重。”

“流年，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从我的一句话中就听出了不对劲，我有时候真的希望，你能...笨一点。”

“况且...”

凌神烬的手抚着我的脸颊，他转身面向着我，轻轻吻去我眼角的滴水，“若是真的忘了你，我也会重新爱上你。”

“别忘了你我间的命誓，有它在...我便还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你，依赖你。”

“你我之间的因果...早已在亿万年前开始。”

“从亿万年前就开始的因果么？”我抱着凌神烬，一边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凌神烬此时的恶咒反噬虽然已经开始减退，但他被剧痛折磨了整整一晚，到现在人还在虚弱着。

我轻轻让凌神烬躺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看着凌神烬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苍白和痛苦，毫无血色唇上渗着丝丝已经干涸的血液。

不敢想象，凌神烬这一晚是怎么撑过来的，我心如刀绞，“其实，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让你独自承受痛苦，在血戒里待了这么久，是我不对，夫君...对不起。”

凌神烬向我挤出一抹虚弱的笑，他那带着些许温度的掌心轻揉了下我的脑袋，“咱们之间...不说抱歉，昨晚发生的事我也是清楚的。”

“你为我好，我知道。”

凌神烬的身子还虚弱着，还是得多多休息，同我聊了没多久后，他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想着吟辰他们还在分局里，便打算去找他们，结果刚一起身，我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正被一双大手紧握住。

“别走...”沉睡中的凌神烬紧皱着眉，沙哑着的嗓音中带着不舍和乞求，“流年，不要离开我。”

这条傻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