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金发碧眼的男人从雅室出来了,没做任何停留,直接离开了九曲楼。仿佛有要事在身。
暖莺回到房间,坐下的同时伸手在桌上扣了扣。
柱子后面走出来一个瘦高的男人,看装扮,应该是跑江湖的高手。
“没有任何人靠近过。”男人抱拳将监视到的雅室周围的情况禀报给暖莺。
“这就有趣了。”暖莺笑了。
“哪有狗闻着肉味儿不往上扑的?”暖莺像是在问男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忽而又婉转一笑,“明白了。”
男人闻言抬头盯着她。
“狗早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停了一下,又幽幽开口,“去把木贝格叫来。”
木贝格是九曲楼的乐师管事。
瘦高男人听了转头叫人去了。
很快门被笃笃笃敲响。
暖莺收起满脸愁绪,还是那个笑容满面的老板娘。
“进来。”
一个中年男子推门进来,来人不高不矮,身材匀称,衣饰得体,一看就是个小有地位的管事。
“今儿个‘冬凛’室内本是排的谁的班啊?”暖莺开口问道。
“本是载歌姑娘,昨儿晚上您不是吩咐说,今儿个‘冬凛’室内有贵客要招待吗,我就安排了最擅长异域乐曲的载歌当值。”管事答道。
“那今天我怎么看到的是载语?”
“今儿早上,载语跑来找我,说她姐姐今儿个月事来了,身子不爽利。问我能不能安排她替姐姐当值。我想着,载语的技艺比之载歌差不了多少,就同意了。”木管事细细道来,以他多年的经验,这里头可能出了猫腻。
“姐妹情深,挺好。你下去吧。”
“好勒。有事您叫小的。”木贝格躬身往外走。
“回来。”
木贝格赶紧收住脚步,走了回去。
“刚刚问你的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明白明白,这个小的明白,老板您放心。”
载歌载语是六年前暖莺亲手从外面买来的,当时看姐妹两可怜又乖巧。尤其听到琴声时两双入迷的眼睛,让暖莺动了恻隐之心。
曾今她也是个无处可去的人,后来运气好碰到了九皇子,不仅收留了她,让她衣食无忧,还调教他当了这九曲楼的老板娘。
推己及人,她也愿意给姐妹俩力所能及的帮助。
六年来载歌心思单纯,醉心琴艺,于技艺上一直比妹妹载语更为出众。
载语本也聪慧过人,可奈何心思过于活泛,无法静心,琴技上慢慢就越来越赶不上姐姐载语了。
这如今,看来是不知到什么时候攀上了太子这条高枝了呀。
暖莺不免心情沉闷。
一腔情谊随流水。
她怎么忘了,这太活泛的丫头是容易养出来狼子野心的。
林会纪书房。
“暖莺真是越来越能干了。”林会纪邪着嘴角一笑。
说完扔下手中的毛笔,由于力道过大,笔尖的墨汁星星点点撒到了宣纸上。
“那载语......”
“先留着,她可是颗好棋,以后有啥‘好消息’想让太子知道的,可以直接先让她听到。”
“那商队那边?”夜鹰接着问。
林会纪没回答。等了一会,才出声道,“他想买就让他买吧。”
“只不过,把上好的小叶紫檀换下来,换成最普通的铁梨木。”
铁梨木外观与紫檀木极其相似,但功用和珍贵程度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夜鹰觉得这个主子,没跟错。坏得很合他的胃口。
就是一双眼睛,越是笑眯眯看他,他越是心里发毛。
“对了,去宰相府把胡泽凡找来,说我想他了。”
啧,这种理由,九皇子可以随便说,他却是不能随便转的。
“胡公子刚被胡老爷罚了闭门思过,这会儿正禁足呢。”夜鹰看了看林会纪的脸,小心地答道。
“哟,他又干了什么好事儿?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听说,把内阁张大人二儿子张壑地爱驹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