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厌正在专注地剥鸡蛋,指尖被鸡蛋烫的有点泛红。
剥完鸡蛋掰了一半递给沈鹜,“吃。”
沈鹜接过直接一口闷了。
苏厌还在小口小口地吃着,仿佛吃的不是鸡蛋,而是什么山珍海味。
短暂的接触让沈鹜意识到苏厌比六六所说的更……生动直接。
心狠手辣,他没惹他,手辣也辣不到他身上。
阴晴不定,还没看出来。
其余的倒也还好。
许是在苏厌这里休憩了一小会,又吃了半个鸡蛋,他心情还可以。
竟生出几分多管闲事的念头。
“我看看你脚上的伤。”
苏厌依旧慢慢地吃着鸡蛋,乖觉地把脚伸出去。
沈鹜拆开简易的包扎,撸起苏厌的裤脚,指尖划过裸露的肌肤,苏厌反射性瑟缩了一下。
沈鹜看了眼伤口,起身往院子里去。
“等——”听到沈鹜毫不犹豫的开门声,苏厌面色骤阴沉,扔掉手里剩余的一小点鸡蛋,死死地咬住下唇。
为什么——
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
是因为我躲了一下——
不住的懊恼跟悔恨在苏厌胸中翻腾,阴暗的想法如滋生的藤蔓般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脏。
沈鹜到井边搓洗了下布条,顺便把打水的绳子加紧,防止打水途中绳子松散。
不过他才离开一瞬,苏厌怎么突然这么生气。
苏厌低着头,沈鹜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见他周身笼罩着浓浓的戾气。
又瞄了眼地上的鸡蛋,微微蹙了蹙眉。
喜怒无常现在领略到了,再附加一条浪费粮食。
被短暂平和气氛冲走的几分理智也回归,沈鹜把打湿的布条递给苏厌,语气疏离道:“伤口看着还是有点严重,周边泛红,幸好没有伤及骨头,你记得上药,这几日也注意下伤口。不要碰到水,我先走了。”
没料到苏厌反应很大,猛地抬手捉住他的手腕,“你没走?!”
沈鹜眉间刻痕愈深,稍稍用力抽出手:“现在要走了。”
苏厌骤然起身,拉住他手臂,不顾脚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急速道:“你的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
沈鹜扶了他一把,想不通他为何表现的如此激动。
沈鹜答道:“沈鹜,我的名字。”又思及他此刻应当也是不知道苏厌名字的。
礼尚往来,他问了句,“你的名字呢?”
“苏厌,我叫苏厌。”苏厌用力攀住他手臂,想再说点什么,“你住在哪里?”
面对这个问题,沈鹜沉默了下,苏厌问他住所,是希望跟他下次再见面吗?
他没有这个打算,正想回绝。
苏厌看他没回答,以为沈鹜觉得告诉自己也没用,又开口:“我认路的。真的。我看不见,但是你跟我说个大概方向,还有周边有什么,我能走的,我认路的——”
翻来覆去的几句话,显现出主人的决心。
沈鹜稍作犹豫,还是跟苏厌说了他住的地方,并跟他告别。
苏厌一直送他到大门口,倚在门边目送他离开。
虽然他看不见。
沈鹜打消原先计划,算了,顺其自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