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安静的没有一丝杂音,仿佛万物都陷入了沉寂,在柔和的阳光里,一切都失去了精神和活力,软软的爬着,无精打采的,提不起半点兴趣,像一潭死水,不起半点波澜。
陈德良和所有的士兵一样,在等待着决战时刻的到来。他看了眼身边的兄弟们,这种血肉横飞的战场上,连他都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活下去,可活下去,又必须要上战场。
听起来很矛盾,可是又是事实。每到这种时候,陈德良就希望世界上是存在神灵的,有神奇的力量可以庇佑自己,在有需要的时候,总是可以很虔诚的。
李中仁和白崇喜分别指挥一路军队,在约定好的时间同时发动进攻。敌军早已在二塘构建好了防御工事,掘深壕,架机枪。
此时我军已有六千之多,不再考虑什么战术了,就是全线展开,以陈德良连队为先锋连,向敌军发动总攻击。
随着一声令下,冲锋号吹响了,士兵们像是蓄满弓力的利箭一样向前飞去。顿时,枪炮声、喊杀声震耳欲聋,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像出膛的子弹般向敌人射去,有的直插敌人胸腔,有的和对面纠缠一起。
敌军也不甘示弱,冲锋号响起,敌军铺天盖地而来,毕竟这个时候可容不得你逃跑。在我军逼近时先是枪炮还击。
但冲锋的时候最不缺少的就是激情了,大家一股脑的往前跑。见我军越来越近,到了白刃战,拼刺刀的时候了,敌军也有勇者,跃出战壕,和我军纠缠在一起。
两支军队像两个赤膊肉战的壮汉一样,没有一丝退缩的余地,杀声震天,战斗的激烈是陈德良平生仅见。
李宗仁和白崇禧都亲自冒着枪林弹雨,两军交战的前线指挥,士兵们见主将都在前线,也顾不得惜命了,前仆后继,和敌人英勇搏斗。双方互不相让,你进我退,忽而又我进你退,形成拉锯,僵持不下。
其实双方单兵素质的差距并不大,武器装备的优势也不突出,所以现在是谁先顶不住,谁就可能输。
在这种战场上,陈德良能发挥的作用就没那么大。他只能带领他的连队组成尖刀,插进敌人的阵地,割裂敌军的汇合,减轻我军压力。
正值难解难分之际,李石愚的部队终于由贵县赶到了战场,直入敌军阵地,威胁敌人的右翼。李石愚见战事激烈,容不得休整,立刻投入战场,敌军也凭借着大江天险扫射还击。
不过敌人看我军有援军赶到,心中害怕被割断退路,士兵们开始起了畏惧的心理。而我军见援军到来,士气大振,此消彼长,我军愈战愈勇,敌人支撑不住,开始后退,不久就全线崩溃,从二塘窜往黄茅。
陈德良连作为先锋连尾追不舍,敌人渡过江退入石龙。陈德良连队也追入石龙,丧家之犬如何抵抗虎贲之师,敌人落荒而逃。
敌人收拢主力退守柳州,但是两邓所部已溃不成军,陈德良估计柳州拿下只是时间问题。
眼见柳州已经是掌中之物,拿下只在一念之间。陈德良找了个机会和白崇禧建议道:“拿下柳州问题不大了,敌人的老巢还在桂林啊。参谋长,我认为可以让李石愚司令继续留在柳州,佯攻柳州,迷惑沈鸿英。然后我们带领另一支实力,日夜兼程,迂回前进,直插桂林。”
这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声东击西,想出这个法子倒是不难,有勇气敢这么干,还知道具体怎么干才是关键。
陈德良的话给白崇禧带来了新的思路,于是他去和李宗仁商量道:“沈鸿英狂妄自大,认为我们现在的胜利是碰巧的,他不会想到我们能那么快就敢逼近桂林。我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急行军到桂林,给他一个惊喜瞧瞧。而且他们大军都在外面,肯定没办法立刻回去,桂林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了。”
李中仁认为可行,当机立断,令陈德良为先锋,率领部队为大军开路。
陈德良风尘仆仆赶到离桂林三十里外的地方时,沈鸿英才后知后觉发现兵临城下了,大军压境他却毫无抵抗能力。
沈鸿英甚至认为是探子的问题,命人再探,可得到的结果令其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