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质文也不敢怠慢,这段时间他也对安乐收起了轻视之心,认认真真地分析对方的行事作风,隐隐将对方放在自己相同的位置,心里也期待着与安乐的相遇。‘安乐,可别让孤失望啊。’
“贺太子,我大周地大物博,人杰地灵,您带着那么多东西前去做客,倒是显得我们怠慢了。”为首的使臣看着贺质文身后的近百名侍从和上百口的行李箱子,微笑着对贺质文说道,并特意在‘做客’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大人勿怪,孤从未远离汴城,此番前往大周长住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母后挂念孤,故准备的多了些,更何况,随孤一道的还有我梁国对大周的歉礼和诚意,还望大人通融。”说罢贺质文朝使臣行了一礼。
使臣连忙避开,“呵呵,不敢当。贺太子,此去虽然山高路远,但这既是梁国为大周准备的礼物,我想应该没几个人有这个胆子打它们的主意,您说是吧?”言下之意,你带的人不需要这么多。想想也是,梁国战败,他们除非是疯了想拖着全家甚至这个国家去死才敢打这些东西的主意。至于周朝那边,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更别提随行的还有个质子,沿途官员都战战兢兢,生怕在自己管辖区域里出什么意外,谁敢冒这风险?找死都不带这么找的。
贺质文握了握拳,暗道:‘难怪父皇在他手上一点便宜也没讨到,不愧是周朝精挑细选派来出使,总揽谈和事项的人,还真是够难缠的。’有些话他不方便说,递了个眼神给雁落,雁落会意,上前一步,抱拳行礼,说道:“大人,我们殿下是受邀前往大周做客的,堂堂太子,一国储君,难道连这点仪仗都不被允许吗?大周是否过于欺人太甚了。”雁落气愤地说道,俨然是一个忠心护主的侍从。
使臣并未被雁落的质问乱了方寸,脸色未变,甚至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笑着解释道:“自然不是,大周对殿下的到访十分重视,一应吃穿用度和服侍宫人早已准备妥当,定不会辱没您的身份。”
好家伙,这意思就是人和行李都不用带太多了。但身处异国,没有自己人、没有可支配的钱财,还是个质子,别说暗中筹谋了,能不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都是个问题。贺质文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使臣看了一眼雁落,又继续说道:“况且入乡随俗,到了大周自然要守大周的规矩。大周规矩繁复,且与梁国大相径庭,殿下带的侍从怕是没学过,若是因他们不懂规矩在旁人面前失了您的颜面,这恐怕不太好,您说是吧?”
“你!!”雁落气急,上前一步欲与之争辩。
“雁落,不得无礼,退下!”贺质文喝退雁落,向使臣致歉:“雁落无礼,还望大人海涵,雁落,还不道歉。”
雁落面上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听从贺质文的吩咐,向使臣道歉:“小人无礼,还望大人恕罪。”心道:‘他也太过分了,一口一个入乡随俗、不懂规矩,是在讽刺我们如今身份不配与他谈条件,大梁再如何也还没亡国,殿下竟然被一小吏如此折辱,真是......’
使臣似乎并未被雁落冒犯到,接受了雁落的道歉:“殿下言重了,雁落侍卫忠心护主,何来冒犯?依下官看,当赏才是。”
陷阱,雁落马上反应过来,若真听了他的话那就是默认了大梁对此谈和结果心有不服,若是拒绝,殿下威严受损,也会让下面的人寒心,好个以退为进。雁落立刻找补:“小人以下犯上,应当受罚。大人虽仁善,不与小人计较,但大周赏罚分明,大人对小人轻拿轻放,岂非让旁人认为大人软弱可欺,轻视于您?大人威严不可失,还请大人降罪。”
贺质文也在一旁附和:“雁落说得有理,使臣大人你看......”
苏云陌见着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将这个难题又抛回给了自己,挑了挑眉,说道:“既然如此,那么雁落侍卫便去押解礼物,将功折罪吧。”
贺质文听罢神色不变,点了点头:“那便依大人所言。还未请教大人姓名。”挥手示意雁落退下,雁落见此道谢后也就离开了。
“不过一小吏,殿下无需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