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身体离开,沈渡有些留恋地蜷缩了下五指,目光落在他不断滚动的喉结上。
宋南星一无所觉,自顾自又拿了一罐啤酒打开。
沈渡在旁边沉默地陪伴,两人很快喝完了两打啤酒,其中大半都进了宋南星的肚子。
他脸色发红,耳朵也烫的厉害,单薄的身体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
沈渡及时将人捞进了怀里。
宋南星只比他矮了半个头,一抬脸鼻梁就撞到了他的下巴,他的眼眶迅速湿润起来,喃喃地抱怨:“你下巴好硬,撞得好疼。”
全然不知自己仰起脸时,沈渡只要一低头,就能轻易吻上他的唇。
沈渡目光在饱满肉粉的唇瓣上顿了片刻,才扣住他的腰将人往卧室扶:“你醉了,我送你回卧室休息。”
宋南星很乖地被他半搂半抱地送到了卧室里。
沈渡见他头发没干,立即想起曾看过的一些没用的人类知识——湿头发睡觉会感冒头疼。
让宋南星靠在床头,沈渡先去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半湿的头发。
吹风机热乎乎的风吹在脸上时,宋南星清醒了一些。
他酒量其实不错,也说不上醉,只是有意放纵自己陷入思绪混沌不用思考的状态。
此时他靠在沈渡身上,对方的手指在他发间穿梭,力道轻柔,有种让人变得懒洋洋的魔力,原本被虚无充斥的胸腔,像被温热的水流注入,重新变得充盈起来。
他抬起脸,正对上沈渡非常温柔耐心的眼睛。
沈渡刚好给他把头发吹干,关掉吹风机,说:“你好好睡一觉。”
温热的身体退开,宋南星被他轻柔地扶着躺下时,忽然有些不舍。
沈渡替他盖好被子,关了灯,便回了隔壁。
宋南星在黑暗中睁着眼,听着隔壁开门又关门的声音,轻轻翻了个身。
酒似乎醒了,他有些睡不着。
这时卧室门被推开,木偶慢吞吞从门缝探出一个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宋南星。
小章鱼就趴在他头顶,蓝色的身体散发出微光,宋南星想装没看见都不行。
他撑着手肘看了一眼,朝木偶招了招手。
木偶的黑洞眼变圆了一点,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
宋南星有些挑剔地摸了摸它硬邦邦的木头身体,咕哝说:“将就抱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他说着,捏着小章鱼的腕足将它提起来放在枕头上,把呆呆的木偶抱进怀里,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木偶的木头身体硬邦邦,睡着之前,宋南星有些想念柔软的布偶兔子。
被放在旁边枕头上的小章鱼不甘心地挥舞腕足,想要爬到宋南星的枕头上去。但很快它就仿佛定住一般,不情不愿地垂下了腕足。
被宋南星抱住的木偶身体拉长,硬邦邦的木头身体变得柔软。
沈渡满意地将人抱紧,亲了亲惦记许久的饱满唇瓣,勾着唇轻声说:“晚安。”
*
大约是喝了酒,宋南星这一觉睡得很好。
等醒来时竟然已经是中午,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是楚胭打来的。
宋南星想起体育馆的事,眉头蹙了下,但已经没有昨天那种胸口被水泥封死的窒息感。
猜想她应该是想跟自己了解体育馆的情况,宋南星就回拨了过去。
楚胭仿佛专门在等他的电话,接通后很是干脆利索地说:“你在家吗?有些事情我想当面跟你沟通一下。”
宋南星说:“在的。”
“我五分钟后到。”楚胭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还没到五分钟,宋南星家的门铃就响起来。
宋南星连忙换了衣服去开门,走到门口时又想起木偶和小章鱼在卧室里,连忙折返回去叮嘱了两位住客,顺手把卧室门关上,才去开了门。
楚胭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马尾高束,军靴踩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宋南星请她到客厅坐下,给她倒了杯水,等着她开口。
楚胭打量他半晌,像是在斟酌思考,良久才说:“昨天接到你的报案之后,我和韩志立刻安排了人手按照名单挨家挨户上门找人。但两批一共放回了两百一十三名失踪人员,却只成功召回了五十六人。”
宋南星抬眼:“是家属不愿意配合?”
楚胭摇摇头,声音沉重地说:“剩下的一百五十七人,全都失踪了,连同他们的家属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