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朵乖巧地喝了两口,冰冰凉凉的糖水入喉咙,加上唐灵对待此事习以为常的平静反应,没有咋咋呼呼的,都让白朵不知不觉冷静下来不少。
唐灵:“那你拒绝就好,就说学习为重,不能接受。”
白朵:“我…当面说吗?”
唐灵:“我觉得你可以回信,然后我帮你传一下。”
白朵点点头,“谢谢。”
唐灵:“没事。”
白朵看唐灵这游刃有余又果断的那股劲儿,没忍住好奇,悄声问:“你以前收过很多情书吗?”
“不多。”
“多少?”
“十二封。”
白朵以手捂嘴,“那么多?你都拒绝了?”
唐灵:“嗯…”
穆之祈没给她写过情书。
白朵:“…不会很愧疚吗?感觉像做错了事。”
唐灵想了想:“有一点点。但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我拒绝了不喜欢的人,有人却会说我,不识相,或者眼光高。或者说我欲擒故纵,想吊着人不放,玩。”
白朵不理解这个误解对于唐灵的重量,她没有经历过,只是沉默几秒,接着问道:“…那你遇到喜欢的人,还会拒绝吗?”
唐灵:“那得要看对方喜不喜欢我,我才能说拒绝,还是不拒绝吧。”
白朵:“那万一他也喜欢你呢?”
唐灵想到什么,笑了出来:“我会拒绝…吧,大概三四次。”
想当初她拒绝穆之祈的好意也拒绝了无数次。
白朵睁大眼,不解,“为什么?”
唐灵:“不晓得耶。中国人不都那样,收礼的时候先往外推两次,对方一再坚持,再收下,这就叫……”
白朵:“矜持?”
唐灵翻身躺在床上,放声大笑。
这个词,用得精辟。
但其实,唐灵只是想等刺铭主动表白,把他的心意一股脑说到底,不要不清不楚的。搞得她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海王的惯性撩妹。
然后,她才能再去思考,他的喜欢是真心,还是玩玩。
她想要一个准确的东西。
所以,与其使用矜持两字,不如用这两个词,鉴定与考验。
——
周五,最后一堂课是自习课,打铃前十分钟,大量的卷子抵达战场,从前往后一层层地装备到每一位战士身上。
唐灵把桌面上五张刚收好,又来个三套卷,“…这是一个星期的作业?还没放寒假吧?”
隔了一条走廊的李艳红大声说:“这不国庆放假了嘛。”
“七天的作业发出了三十天的感觉。”
唐灵把作业收回包里面,叹息一声。
“唐灵,我上个星期好像在公交站看到你了。”李艳红把卷子也收好了,手撑着桌子,往唐灵这边靠近。
唐灵:“啊…”没印象。
李艳红:“你是不是坐十八路啊?那站台只有两辆车到。我坐的613。”
唐灵:“嗯。”
“你哪一站下?”李艳红问。
“市中心,松街那一块。”
李艳红:“你说松街正在拆迁那一块啊?”
“嗯。”
“那你最近回去小心点,市中心很偏僻的那一块最近有暴露狂。”
唐灵愣了下,“男的?”
李艳红,“是的啊。我朋友就遇见过,她也住市中心。她说下面都脱了,全部都看见了。”
唐灵:“…哦…”
李艳红看她反应冷淡,“你不怕辣眼睛吗?”
唐灵:“我眯着眼睛就可以。睫毛长。”
李艳红笑,上下看了看唐灵,“还是小心点,估计看见你,他可能还想做点别的。”
唐灵嗯了几声,转回去,继续收拾东西。笔袋,镜子,课本,小风扇,梳子,还有漫画书…
“你家要拆了?”身旁的大爷猛不丁来了一句。
唐灵看向他,“没有。”
刺铭笑着调侃,“可惜。拆了你就是富婆了。”
唐灵撇嘴,没再搭腔。
刺铭垂了下头,摸摸头发,“你跟我走呗。我骑车快。”
看来刚刚班长讲的暴露狂的事刺铭也听见了。
有点在意,怕她出事。
唐灵竖手拒绝:“别。你那个车,上次快把我坐吐了。”
刺铭刚想说话,下课铃就响了。唐灵背起包,脚撞开凳子,说走就走,身影飞快。
刺铭看着她迅速消失在前门的侧影,慢慢摆回头,视野中对面窗户的蓝色窗帘被风吹出一个曼妙的弧度。
他无语地笑了几声。
什么意思,跑这么快?他身上有病毒?再毒也没那暴露狂毒吧,傻逼。
五分钟后。
唐灵站在十八路公交车的站台,面无表情看着距离她三米之外的人。背着单肩的黑色包,黑色的衬衫短袖胸前有白色十字架和英文,深色的牛仔裤,还有一张痞酷帅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