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这啥啊?”吴旗见他出来了,转过脸问。
刺铭坐回自己床边,冷声,“这是你祖宗。”
“噗…哥你是不是被你妈逼得带了一锅肉?听声音像个锅啊。”吴旗不知死活地用脚尖又轻轻踢了几下礼盒底部。里面的金属器物和盒面碰撞而发出生脆的闷响。
刺铭眼皮轻掀,寒冰光波射过来。
对眼一秒钟,吴旗后颈紧缩,当即就停了动作。
咳,看来这锅肉,对刺哥很不一般,玩笑再开下去,大概率会被打死。
吴旗笑了两声,“行,我不碰了。哥你要不要吹头,我给你吹啊”
“滚蛋。”
吴旗gay里gay气地撇嘴,走到柜子前,拿一会儿洗澡需要备好的换洗衣物。
吴旗的柜子和刺铭是相邻的,柜门一旦没关,里头放了什么,一眼能看到底。
衣服,鞋子,杂物,这些都很普通,就算是花色款式再新颖惹眼,也绝对没有刺铭柜子里摆得高高的这摞书令人震惊。
这他妈是什么?书?
还不是课本,是刺铭本人的私家书?
吴旗情不自禁地拿起来,挨个看了看。
《成熟男人一定懂得的一百件事
《男人的资本
《如何洞悉女人的内心世界
《男人经:稳重与礼貌
艹
吴旗这下是真绷不住了,弯着腰,笑得快要撒手人寰。手里的书捏在指间摇摇欲坠。
刺铭听声转头,瞅见他看到了那些书,还笑成这样。
脸上的表情不似刚刚的冷酷,更像是被发现了秘密的恼羞成怒。
一个鞋子极速飞过来,重重砸在吴旗身上。
刺铭怒声:“你他妈——”
——
翌日,午间十二点半。
碰巧白朵在回来的路上被语文老师叫走了,不然要让她来面对眼前这一幕,可能会羞得脸颊鲜红,头顶冒蒸汽。
唐灵看着面前这位,央求她代传情书给白朵的小男生,心里这般想到。
“麻烦你了…因为我经常看见你和白朵一起走…我想你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男生很瘦,身高也不算高,站在一米六六的唐灵面前,视线几乎是平齐的。长相普通,皮肤有点黑,穿着掉八寸的运动裤,是走在人群中,转过眼,就寻找不到的存在。
在学生时代里,好像都有那么一群人,他们不爱说话,孤僻内向,性格古板怪异。
他们不会喜欢上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而只会对,于他们有帮助和温暖的人动心。
就像这个男生说的。
白朵是个好人,是学校里唯一真心帮助过他的人。所以当他感觉到心动后,不甘心就此在分班后断了联系,想大着胆子表白,试一试。
唐灵看着那封粉色的情书,“她刚刚被老师叫走了,应该过几分钟会回来,你要不要亲自给她。”
虽然,白朵应该会原地爆炸。但唐灵正好恶趣味地想看看热闹。
“还是麻烦你代传一下…”男生捏着情书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在颤,他估计想快点离开这里。
唐灵慢半拍地嗯了声,伸出手去接。
这样也行,她是没有递过情书,也没暗恋过谁,不明白那份走三步又想退两步的矛盾心情。
她的手指刚衔上信沿,卡进半个指腹的尺度。
一个球从楼梯口飞过来,正砸在男生的侧腰。
不是说笑,力道大得唐灵隐约间,听见了骨头被撞击时噼里啪啦的声音。
瘦弱的男生如同一棵幼小的白杨树被拦腰折断,狼狈地半蹲下去,手捂着肋骨。
唐灵皱紧眉,一边问他:“我靠,你没事吧?”
另一边,在用冷眼刺人。
刺铭站在楼梯口,一点愧疚都没有,淡漠地回看着她。
身后还有几个男生,都是跟刺铭一样打完球回来,发上衣领都是汗。
瞄见这三人有情况,和刺铭撞了下肩,戏声几句,火速就闪走了。
男生呲牙咧嘴,好半天缓不过来,弓着腰,干脆蹲在了地上,“我…没事…就是有点痛…”
他初中被坏学生欺负惯了,遇到这种没来由的伤害,忍气吞声是刻在骨子里的惯性。
唐灵却不看过去,前两天那事一时都被她抛在脑后,他质问刺铭,“你疯了?”
刺铭大步走过来,弓腰,单手将地上的球捡起,瞅着唐灵手里那封情书,再看看那小子缩成一团的可怜样,轻讽地笑说:“别他妈装模作样的,你们那…”
“刺铭——”唐灵打断了他的话,以防他说出更难听刺耳的脏东西。
流动的风也被喝止。
空气一时静得令人窒息。
刺铭看着她厌弃鄙夷的眼睛,心脏在不知不觉,一点一点沉下去。
唐灵:“你能别随便,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吗?像个不定时炸弹一样。”
她从来没有这么跟他说过话,用这种语气这种眼神,就好像她一直在忍耐他阴晴不定的脾气,而今天只是点燃油桶的一个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