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采文点点头。
“没想到公主还记得臣女之前说的那句话啊,是臣女鲁莽,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只是臣女实在是气,凭什么明明是别人的错,却要我们女子来承担苦果!”
石采文真是越想越气,她之前就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之前她没有和杨可卿闹矛盾,是不是堂妹就不会受此无妄之灾。
堂妹已经够可怜了,独身一人在京城,无依无靠的,父母远在他乡,还在那危险的不毛之地。
“虽说这世上庸人蠢人多,但也有明事理的人,你不如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沈玉耀的话让石采文心中一动。
别人无法改变石晓晓目前的窘境,但是沈玉耀可以啊!她是最受宠的公主,她可以做太多事情。
“难得公主愿意听臣女家中的事,那臣女便斗胆细说,公主若觉得不妥,可随时叫停。”
“你我谈心,随意说说话罢了,今夜所说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无外人,有何可忌讳的?你尽管说来。”
沈玉耀给石采文吃了一剂定心丸,石采文松口气,这才开始低声说明来龙去脉。
新科状元姓丁,名丁原,左州琴川人士,今年二十有三,一表人才,算得上是年轻才俊。
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苦读诗书多年,并未有妻,家中唯有老父老母,还有一个年纪尚小的幼弟。
能读这么多年的书,丁原家中也算是有些余财,可无奈左州一场大水,将他家百亩良田淹没,一家人在京城紧紧巴巴的过了一段日子。
去年丁原在逃难途中,与石晓晓有过几面之缘。
甚至丁原还曾帮助过石晓晓,算是有救命之恩。
彼时石晓晓被父亲的忠仆护送,一路往京城走,正巧遇上了难民,她一看就出身不错,身上还带着粮食,人长得也好看,不少难民就起了坏心思。
若不是丁原提前给石晓晓报信,可能石晓晓就死在路上了。
这份恩情石晓晓一直记在心中,当石炳生透露出要收新科状元为女婿的时候,石晓晓私下找石采文,吐露心声。
石采文对未来夫婿是谁,没有任何期待,想着石晓晓既然喜欢对方,那不如成人之美,到时候他们郎有情妾有意,日子也能过的顺心些。
于是她转头将这件事告知了石炳生,石炳生和大多数头脑僵化的男子不同,他养出石采文这么跳脱的姑娘,可见他本人还是挺开明的。
他并没有呵斥石晓晓,认为对方是私相授受,甚至还挺高兴。
丁原有几分才华,只是出身太低,石炳生乃是寒门中流砥柱,自然愿意照拂后辈,若能解决他的燃眉之急更好,这叫两全其美。
石晓晓也是他的燃眉之急之一,若是选别人做石晓晓的夫婿,石炳生会担心自己有负堂兄所托,选丁原,他知根知底,差不了。
“事情至此,算是皆大欢喜,只是因我比晓晓大上两个月,没有姊未嫁,妹先行的规矩,所以拖延了订婚之日。没想到就那么几天,丁原,丁原这个混账,他就托人带话,说他不愿意娶晓晓了!”
“嘭!”石采文一巴掌拍在小桌上,桌子上的果盘都被震起来了。
但这些响动,完全比不上石采文内心的愤怒。
“他不愿意娶了?之前谈婚论嫁的对象是你,他就愿意,是你堂妹便不愿意,如此攀附权贵之徒……”沈玉耀皱眉,这大庄千挑万选出来的状元,品德怎么如此败坏。
大庄要完!
“公主您说的对,他就是攀附权贵,我去当面质问他,他还有脸同我说什么,是因为他此前不识情爱,误将怜悯当做倾心,而今他遇到了真心喜爱之人,不想耽误我堂妹。”
石采文说到这儿,握紧了拳头,要是丁原在她面前,她定然一拳头砸过去!
之前丁原在她面前时,她就这么干过了!
没错,本来石采文是过去想要看看发生什么事的,结果丁原其人太过不要脸,气的她直接上拳头了。
丁原虽是个成年男子,但常年伏案读书,身体素质只能说一般,而石采文则不同,她虽练武练不出什么门道来,可身体素质好啊,练武的基本功她这么多年,可是实打实的在做。
所以丁原被石采文按在地上锤,要不是念在当初丁原有一丝善念,确实是救了石晓晓一命,石采文是真的想将丁原打死算了。
他说的那都是什么话?难道他们石家该谢谢他,早日醒悟,没有在婚后再抛弃石晓晓吗?
石家的女儿可不是好欺负的!
因为这事儿传出去确实难听,丁原也不想让未来同僚们知道,他被一个弱女子按在地上打,还不了手,所以事情被石丁两家联手压下去了。
事情算是完了,可之前说亲一事牵扯的人多,多少有些风言风语传在外面,况且石采文一直想要知道,究竟谁才是丁原幡然醒悟,爱上的女子,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彻底结束。
“后来,我经过几番打听,听说了丁原在此之前参加了一次诗会,那诗会上,杨、齐、秦、郑四家的女儿都曾去过,丁原更是与杨家女儿有一面之缘。”
石采文一听,就知道丁原是喜欢上杨可卿了。
“你怎么确定,他一定是喜欢了杨大小姐?那一日出席的应该不止她。”沈玉耀很好奇,石采文如此笃定,难道是出自女人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