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礼的房间很空旷,空空荡荡放了一张床,简单的像是酒店。如果不是衣柜里的衣服还有一些齐礼的痕迹,焦棠很难把这里跟他联系到一起。
她换上齐礼的衣服,囫囵睡了一觉。傍晚时分,她陪着周静去了医院,给齐礼带了一套换洗衣服和晚饭。
齐桁还是没有脱离危险。
焦棠第一次见齐礼这样邋遢的样子,他长出了胡子,眼底下有着黑眼圈。他不再是那个精致耀眼的大明星,他只是一个普通男人。
焦棠发现这样的他也很可爱,他有血有肉。
她看齐礼吃饭,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茬,摸到他削瘦的下颌骨。她低头看他的眼,齐礼喝着汤,“别招我,等会儿我去洗漱完你再碰。”
焦棠摸了摸他的头。
齐礼本能偏头想避开,他不喜欢被人摸头,他是家里的最小辈。从小到大被各种人伸手摸头,叛逆小子不喜欢被碰头顶。
他克制住躲避的本能,任由她摸。
老婆摸可以。
“跟我妈聊了什么?她一个劲儿夸你。”齐礼倚靠在椅子扶手上,拿起勺子喝汤,“糖糖。”
“阿姨以前跟我说,让我有能力跟你相爱的时候,再来找你。”焦棠往外面看了眼,周静去守icu门口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她说,“我说,我如今长大了有能力了,我来找齐礼相爱了。”
齐礼抬眸注视着她。
“你喝汤。”焦棠的手顺着他的头发滑下去,学着他摸自己后颈的样子,摸他的后颈,“你妈当年也没说错,我们需要时间去成长,长大到能负担起彼此再来相爱才会长久,这也是对彼此的负责。”
“得了吧,她未成年就跟着我爸跑,怎么没见她长大到能负担起爱情的时候才跟我爸相爱呢?”齐礼咽下汤,往焦棠手上靠了一些,他敞开腿,想依靠他老婆,原来被摸脖子这么爽,“人都是双标的。”
“啊?真的?”焦棠很意外。
“嗯,死恋爱脑一个。”齐礼对他妈也不客气,嘴毒的很,“她跟我爸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就我爸那个样子,她疯狂倒追。我都不知道她看上我爸哪里了,脾气又臭人又古板,长得也不是很帅。她硬是追着他跑了很多年,追上嫁给他,抛家舍子去追他到边疆吃苦,一辈子就那么点出息。”
焦棠真看不出来周静那么酷的人,居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你爸爸年轻时,应该长得……很帅。”焦棠见过几次齐桁,岁月不败帅哥,他生的高大,中年身材也不走样,五官轮廓深邃立体。她接触到齐礼不爽的目光,揉了揉他的后颈顺毛,“情人眼中出西施,可能你妈觉得他很帅,我就觉得你最好看,世界第一好看,我没有见过比你更好看的男人。”
齐礼转头在她手腕上亲了一口,舒坦。焦棠在夸他这方面非常大方,靠回去继续慢悠悠地喝汤,“他们夫妻恩爱,我是意外。”
“我怕她不同意我们,我提了一些你的过去,你的那些心结,你妈看起来很难过。”焦棠把下巴搁到齐礼的肩膀上,她很喜欢抱齐礼,“他们应该是爱你的,只是方式不太对。不爱的就是我爸那样,到死都在诅咒我。”
齐礼喝汤的手一顿,他看着前方许久,转头碰到焦棠的鼻梁。又怕自己有味,转过去看前面,“那个人的墓在什么地方?”
焦棠笑的眼睛湿润,“干什么?”
“我去把他的坟给掘了。”齐礼咬牙,声音里带着狠意,“死也不让他好死。”
“我把他骨灰扬了,扔垃圾堆里了。”焦棠靠近他的耳朵,“我会花钱给他买墓地?你女朋友可是会记仇的,真仇一定记。”
“干得漂亮。”齐礼往后仰了下,耳朵擦到焦棠的唇,他脖子泛起了热,“你妈妈——”
“她的骨灰被那个男人扬了,我们是亲父女。”焦棠把脸埋在齐礼的肩膀上,他们对彼此坦诚了家庭,“他们两个是高中同学,少年相爱,因为我奶奶不同意,一直闹啊闹。闹到我出生,他们结婚了,他出轨了。”
齐礼喉结滚了下。
“少年情分没熬过漫长岁月。”
“我们不会。”齐礼放下汤,“这方面你可以放心,我家全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祖传的恋爱脑。我家家规是选择了就是一辈子,连二婚的都没有。我要是敢乱来,我爸妈死了都能从墓里爬出来抽死我,当然,我不会。”
焦棠拍了他一下,“呸两下,别乱说,叔叔阿姨都会健健康康。”齐礼斜睨着她。
“快一点。”焦棠还是希望齐礼父母双全,有父母和没父母是不一样的,“别乱说这个,不能说。”
齐礼狠狠揉了把她的头发,仰靠在椅子上,“行,听你的。”
婚姻要看对方家庭父母有必然道理,家庭影响很大。父母正派,三观正,是负责任的人。孩子会受到父母的一些三观约束,潜移默化。
齐家人都很正,做一点点坏事就心虚的不行。当初只是劝退她,重逢的时候,他们都会心虚到不看她。
齐礼身上的正直善良尊重女性受家庭影响,他根正。
十二个小时过去了,齐桁没有醒。
医生说最长四十八个小时。
晚上齐礼的另一个叔叔也从国外赶回来了,焦棠是第一次见他这个叔叔,挺有名的生意人,目前定居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