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农神鼎粮食去处,他们途经此处的外来人都会心生疑惑,作为本县的县令竟然一点都不怀疑,那就只能说明他也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清白。
若他真的有自己说的那么清白,那这中州西府的官场,肯定容不下他。
刘宗说他们在总府有人撑腰,农神祭祀才能遍布西府,想来这西府的官场干净不到哪里去,不然不至于这么多年无一人上报。
所以这事就更急不来。
庭渊:“你以诛九族来恐吓他们,我想他们不至于朝总府传信。”
这些不过是虾兵蟹将,将来即便是西府高官全都落马,他们这些七八品官员若是不曾参与其中,只是闭口不言听之任之,罪不至死最多贬官,可要将事情透露出去,那是真要诛九族,他们还不至于这么傻。
只要稍稍一查证,就能得知真假,流言也就不攻自破。
各大部落成立的商会掌控着西州是不争的事实,这些不论是大商户还是小商户都可以作证。
也是在变相地告诉老百姓,他们抓人绝对不会是胡乱抓,也不是为了针对这些大家族,而是他们的手里真的有这些大家族和叛军勾搭剥削百姓的铁证,朝廷是在为百姓做主。
也为之后朝廷清剿这些大家族做了铺垫。
接着这个机会让舆论先在百姓之间发酵一段时间,不断地给出新的消息验证之前的话,时间一长,这些大家族和叛军剥削他们就是铁证如山,是罪该万死,那时候他们再想清剿这些人,就会少很多阻力。
霜风对这次舆论的处理方式让惊风都为之感到意外。
他和霜风之间共事的机会不算多,霜风毕竟是伯景郁的死侍,而自己是伯景郁的近侍,伯景郁走哪跟到哪,霜风和伯景郁同时出现需要戴上面具,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因此惊风只是知道霜风聪明,却不知道他能够聪明到这个程度。
伯景郁只说让他安抚民众的情绪,他却能把事情处理得如此圆满。
待老百姓逐渐离去后,惊风也返回了呼延工会。
庭渊和伯景郁还没睡,等着他回来。
惊风将霜风的所作所为全都转告给了伯景郁。
伯景郁和庭渊也都挺意外的。
庭渊称赞道:“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样的计谋,霜风也是个人才。”
事发突然,他并没有来得及细想,只是想着尽快平息民愤。
霜风不仅平息了民愤,还为日后清剿各大家族做了铺垫,这足以说明,霜风的才智不输于他。
他与伯景郁说:“有些人,天生的就是帅才。”
也得到了伯景郁的认可。江峘临走前,伯景郁对他说:“明日/你同南府这边的首领接洽一下,安排两军较量一场,让本王看看你们的实力,点到为止。”
“是。”
伯景郁走进南府将士的大营后,江峘带着众将士返回镇南军大营。
一行人直奔镇南军统帅裴卯的营帐。
营帐内,裴卯躺在床上,看到他们进来,问:“都安顿好了?”
江峘道:“没在我们这边住,回他们自己那头住了。”
裴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还挺谨慎。”
江峘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据我今日的观察,王爷似乎并不太相信我们,我提起清白一事,被王爷呵斥了。”
“意料之中。”裴卯眸子一沉:“你派人去查一查,最近他们那边有没有出什么事儿,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人匿名举报我们。”
“你也觉得这事不简单?”
裴卯说:“我们虽和衙门的人勾连不算太深,可说到底,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王爷从南岸一路查过来,来势汹汹,前几日才在朝会上将杨章抓了,转头就朝我们袭来,不太对劲。”
江峘:“你说会不会是杨章在牢里说了什么,才让王爷对我们起疑心。”
“不好说,你还是派人去衙门打探一下消息。”
江峘的视线落在裴卯的腰上:“你腰上这伤……”
裴卯说:“不真受点伤,又怎能骗过王爷,这伤倒是次要的,保全我们才是主要的。”
江峘点了点头:“我这就安排人连夜入城。”
他们在帐内密聊,伯景郁这边也进了帐篷。
许院判道:“据我今日为裴卯诊脉和他今日的表现来看,受伤应该是真的,但具体伤得有没有他说得那么严重,不好肯定。”
伯景郁听了没说话。
惊风道:“我四下转了一圈,倒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厨房这些地方也都去过,倒也不存在和其他地方那般,虐待手下的将士。”
飓风也说:“我也四下查看过,不管是武器,还是其他的装备,都没什么问题,也不存在偷工减料。”
伯景郁点了个头,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大本营,若在这里都存在欺压下属,偷工减料,缩衣节食的情况,那裴卯就不可能坐稳这个位置,说到底这是他们拿朝廷的军饷在养自己家的兵。”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惊风问。
“该怎么就怎么做,我们此行出来,也不是真的来查军营贪污的事情,本就是子虚乌有,用来转移注意力,让衙门的人松懈,大张旗鼓地查一查,探得他们的虚实就好。”
众人纷纷点头。惊风策马而去,奔赴自己的未来。
回来的时候路过街边看到小零食,还给杏儿买了一包零食。
忽然觉得还是庭渊他们相处着舒服一些。
庭渊也是浑身的心眼子,但他的心眼子绝对不会用在待人上,无论是杏儿、平安还是庭渊,他们性格都有缺陷,可他们都待人以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