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领着他们往县衙的校练场走。
县衙也有配备府兵,通常这些府兵不出动,抓捕犯人都是衙役负责,府兵负责保护衙门官员的安全,只有严重或危急的情况,府兵才会离府。
县衙内有府兵三人或五人一组负责巡逻守卫。
校练场现在没什么人在,县令带着他们去了兵器库。
府兵常用的武器是刀枪戟矛弓这五类,但兵器库中不是只有这五类,还有些剿匪等情况收缴上来的其他兵器。
一晃眼,庭渊来此处已经大半年了。
府上处处张灯结彩,在为元旦做准备。
既回不去现代,庭渊也在配合郎中调理身体,平日勤加运动,身体比刚来时好了不少。
郎中说若是调理得好,配合药物治疗,再活个十来年不成问题。
庭渊也不希望将来自己走了,那位回来时没几日可活。
再苦的药他每日也是矜矜业业地喝。县令问一旁的师爷:“听明白了吗?”
师爷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县令也是一脸懵逼,问庭渊:“这颅内出血我还能理解,这原发性脑干损伤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五六秒是多久?”
庭渊解释道:“脑部后颈凹陷处内包裹的是小脑,小脑再往里面便是脑干。”
虽说这个形容不准,但大概位置是没错的,庭渊也不可能现场给他开颅讲解,糊弄过去就得了。
县令:“所以结论是什么?”
伯景郁虽然整不明白庭渊说的那一大堆,但他从庭渊分析的意图里也弄明白了庭渊到底想说什么,“结论就是文浩在撒谎,根本没人打他,是他自己用花瓶打了自己的头。”
县令看向庭渊:“是这么一回事吗?”
庭渊点头,倒也不得不说,伯景郁的脑子还是转得挺快。
只不过伯景郁的思路与他的思路不同,伯景郁是习武之人,他以一个习武者的思维来判断,自己要偷袭别人也绝不会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中。
虽然切入点不相同,但结论是相同的。
庭渊看向文浩:“为什么撒谎?”
文浩此时已经被庭渊一通神推理给弄懵了,他完全不知道庭渊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本事。
可这对于庭渊来说根本不难,无他,惟手熟尔。
别的庭渊不敢说,搜寻犯罪现场寻找破绽从而推理分析这是他最擅长的。
大学几年理论知识加上工作之后实践,他所接触到的案件类型参考太多了,即便没有专业设备的辅助,也能推个八九不离十。
谎言已经被戳穿了,文浩即便抵死不认,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于父从头听到结论,开始还以为这画师是无辜的,如今看来并不无辜,甚至还可能和他女儿失踪有关,在所有人毫无防备时一脚踢在画师的胸口上,将他踢倒在地:“我的女儿到底去了哪里。”
庭渊:“我劝你最好是实话实说,若不然,等在你屋里搜出点什么东西来,那时候再想说可就晚了。”
他既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惜演一出苦肉计,拿出的证物他又正好有反应,说他与于娇儿的死没有关系庭渊是断然不能相信的。
若真是他杀了于娇儿,现场没有发现凶器,凶器必然被带走了,根据一般罪犯的心理,凶器必然要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而他们心中最安全的地方,往往就是自己的家里,只是还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衙门的人已经开始四处搜索了。
文浩表面看着镇定,实际内心已经慌得不行。
庭渊蹲在他面前,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我觉得你不要抱有任何的期待,凶器我们迟早会找到,尸体也迟早会找到。”
文浩突然笑了一下。一旦伯景郁的父亲介入进来,事情就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我们现在还没有正式确认关系,你不能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你的家人。”
伯景郁也怔了一下,看庭渊坚持,他也没坚持,就是有点难过,“我很想让他们都知道我爱你……”
“不着急,你这样太吓人了。”
就算是坐火箭也没有这么快,关系都还没确认,就要把家里的人搅和进来,庭渊应付不来。
何况这两个人不是普通人。
一个是胜国的君上,一个是胜国的老爷子,这两人是胜国最尊贵的人。
“我甚至都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你,你这样着急,我招架不住。”
这就像上一秒刚亲到一起,下一秒就说去民政局领证。
中间跳过了无数个关键的节点。
两个人相处基于相爱,到决定走到一起,期间是一定要有一个磨合的过程。
伯景郁能够理解庭渊的想法,“好,暂时不说,等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之后再说。”
庭渊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你也别太激动,这半个时辰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我的心理状态等一系列都需要调整。”
伯景郁:“我明白,我理解。”时间不等人。
惊风连忙跟上,飓风和赤风也紧随其后。
伯景郁回头看到惊风,指着庭渊说:“你的任务是把他给我看好了,别让他出事。”
惊风回头看了一眼说:“我跟殿下走,让霜风他们保护他。”
伯景郁一口回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