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道:“景郁与荣灏同为我的学生,两人的性格却天差地别,景郁性格温和,他若有错,旁人指正他能听得进去,荣灏则不同,心性坚毅,认定一件事便要一条路走到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庭渊只把这一切当作哥舒讲的故事,他作为听众,不想对此发表任何言论。
但不得不说,伯景郁确实是一个能听得进去话的人,这两日相处,庭渊自己也留意到了,他虽时刻注意帝王家的形象,却不以帝王身份压人,倒更像是个出身富贵人家的谦谦君子。
哥舒带着伯景郁上门,让太医给他瞧病,作为主人,他理应设宴款待。
他为伯景郁准备了丰盛的宴席热情招待。
“你不捏碎杯子摔碎不行吗?显得你能耐是不是?”庭渊哼了一声:“就你会逞能。”
伯景郁:“你就说我刚才的气势帅不帅吧,能不能唬人。”
“帅,能,你满意了吧。”
庭渊拉着伯景郁的手反复看,确认没伤着,一颗心才彻底放回肚子里。
“话又说回来,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不找他们算账了?”
按照伯景郁以往的风格,那不得把县衙搅个底朝天。
伯景郁搂着庭渊说:“今时不同往日,我是有家室的人,得先保证你的安全,算上许昊,我们一共七个人,你跟许昊不能打,五个人再强,也有疲累的时候,此时硬杠他们不是聪明的做法。”
“这是莽夫开智了。”庭渊调侃他。
伯景郁压低声音问:“腰可还酸?”
庭渊偏头懒得回他。
哪能不酸,简直酸得要死,和被车轮反复压过一样。
伯景郁:“走吧,我们回去睡个回笼觉,下午出城,继续巡查。”
庭渊点头同意。
还能再睡个一两个时辰,补个觉就走,让欧阳秋他们放松警惕。
庭渊坐在床上,伯景郁蹲在床边给他脱鞋,现在让庭渊自己弯腰脱鞋他是断然做不到的。
庭渊:“你给他们签了受贿的字据,这样将来你要想清算他们,这字据必然对你不利……”
伯景郁将鞋子摆放好,和庭渊相继躺下后才解释:“只要他们受贿的钱我们一分不花,到时候我以齐天王的名义出现,即便他们拿出字据,我也能解释得清清楚楚,我们人少,他们人多,背后牵连太广,当时我没有能力清查,只能等到日后手中有权有势之时再清算,这完全是能够说得通,即便我不以齐天王的身份现身,就这番说辞,我也能说得通,老百姓都是明白人,可他们手里的认罪书却是货真价实的,清算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庭渊轻笑着点了点头,“钓鱼执法。”
伯景郁:“什么是钓鱼执法。”
“你这种就是钓鱼执法,以身入局给对方下套,他们就是鱼,你是下鱼饵引诱他们上钩。”
伯景郁:“你这么一说倒也是,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他们的确干了,没得跑。”
庭渊嗯了一声。“前头都忙完了?”庭渊问。
伯景郁来到他身边,“忙完了,我们可以吃饭了。”
吃饭前,庭渊和伯景郁被按在座位上,杏儿和平安,赤风惊风等人,按照前后顺序站好,给庭渊和伯景郁拜年。
伯景郁将压岁钱发给了他们,一人两份。
庭渊给一份,他又给一份。
伯景郁和庭渊都打算起身去入座吃饭了,念渊拉着念舒突然跪下。
庭渊和伯景郁对视一眼,又看向两个孩子,而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们身后的其他人。
很显然他们也很惊讶,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为什么会突然跪下。
念渊和念舒一同开口。到了东府,那就只剩下东州和北州,巡查也就结束了。
入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酒楼吃饭。
庭渊对驼奶还能勉强接受。
杏儿对驼奶过敏,第一天喝完,第二天身上就起了疹子。
几个月下来,杏儿轻了差不多二十斤,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她的衣服穿在身上都大了一截。
看到一桌子正常的菜,有荤有素,杏儿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终于能够吃上我能吃的东西了!”
庭渊和平安也是这个感受。
当地人从小吃这些东西长大,自然能够习惯。
平安连忙说:“我也是感觉我自己终于能够吃到我能吃的东西了。”
许昊默默埋头干饭。 伯景郁询问庭渊的意见,“你觉得哪个时间比较合适?”
腊月二十六距离今天剩九天。
九天时间内要筹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对他们来说有一定的难度,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这场婚礼不用特地宴请宾客,两方也没有特殊的亲朋好友到场,只要能把婚礼办好酒席弄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