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进入御使境后,就可以尝试用天地灵气养兵了,即便没有特殊的心决妙法,也都能跟常用的兵器相通之感,盔甲也是如此,只要你能够付出相应的心血和时日,寻常的兵甲也能成为宝刀宝甲。”
“那为何还要有养兵师和蕴甲师?既然入了御使境便能有此神通,为何还要借他人之手?”秦明不解道。
徐宁哈哈笑道:“小弟出自武将世家,虽然家道已然势微,但关于武学方面的传承,还是能跟秦大哥说道说道的。”
秦明认真说道:“我仅是因为年长些才做了大哥,但是武学以及回到大颂的方方面面,还是要二弟多多帮衬的。”
徐宁拍了拍秦明的肩膀,欣慰说道:“所以我这副甲就靠你了大哥,你放心,我会跟你详细的讲解,什么叫做养兵蕴甲之术。”
说话间舱室外响起了叩门声,开门后却是主簿吴用,他站在门外微微欠身道:“陈大人从今日的渔获中购得了几尾罕见海鱼,便想着邀请三位小酌几杯,不知方便否?”
陈允文在白山县呆了多年,正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虽然他官职低微,但是天高皇帝远,从他归国的车队就能看出,这老小子也是没少捞钱,仅凭他住的舱室就可见一斑。
秦明三人所住的舱室位于最下层,除了上下铺的四张床位,就只有一张小的可怜的固定桌几,他们三人来到陈允文的舱室,忍不住都愣了一愣。
空间之大尚且不必说,室内的各种家具装潢更是让人惊叹,仅仅是中央那张硕大的圆桌,就足足抵上他们那个舱室的两倍,更不用说头顶上用铁锁吊着的琉璃灯盏,那灯盏造型奇异,随着海浪起伏,其中的火烛都时刻保持直立,秦明一眼看出这是利用了陀螺仪的原理,而旁边丈余处竟然就是灶台,数个船厨正在不停的忙碌着。
“诸位且先用些茶点,大人稍后便来。”吴用招呼秦明他们坐在一张巨大的软椅上,徐宁虽然见多识广,但这种坐上去还具有弹力的沙发也是第一次体验,刚刚被叫醒的达鲁翰更是觉得有趣,坐上后忍不住蹦跶个不停,秦明一巴掌拍了过去后才老实下来。
正在这时陈允文陪着一个衣着有些怪异,但是看上去却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走进舱厅。
“侯爷,这就是方才允文与您所说的三位破虏豪杰。”陈允文一边说话,一边向三人使出眼色,秦明和徐宁急忙拉着达鲁翰站起,躬身抱手行礼。
“秦明,徐宁,还有达鲁翰,这位便是咱们大颂国的靖海侯,高丽飞地就是侯爷封地的一部分,此次也是咱们各自祖上赐福,才能跟侯爷同乘一船。”
“无需如此,咱们颂人远离家乡,在外只需团结共心即可,少些上尊下卑的繁文缛节,来来来,三位入座,咱们边吃边聊。”靖海侯赵封波哈哈笑道,摆手示意众人入席。
看到靖海侯在陈允文的陪侍下坐在上座,秦明三人这才坐入下首。
“行了,这万乘巨船处在大海之中,甚至不如长江一叶,上菜上菜,上酒!最烈的烧刀子!”赵封波松开了身上紧身的衣着外袍,不经意的扫了秦明一眼,随即就大声道:“待明日到了青岛港,咱们就真正的回到大颂了,今夜只需吃饱喝足,陈大人,可不许装醉啊!”
此刻两个水手模样的正窝在一间狭小的舱室中就着盆干菜和海鱼熬煮而成的汤食啃着干硬的玉米饼子,困敦艰难的吃了几口,觉得实在难以下咽,忍不住抱怨道:“早知道咱们就是去长白山也行啊,总比这大海之上天天都是臭鱼烂虾的好!”
屠维嘿嘿笑了几声,依旧不疾不徐的把手中的玉米饼掰成碎碎的小块泡在汤中,伸出舌头将手指间残留的碎屑舔了个干净,这才端起木碗,喝了一大口杂食汤水,明明都是粗糙无比的吃食,但是他却吃的极为香甜。
“你是第几任困敦?”屠维缓缓咽下口中的食物,满足的叹了口气,才问道。
困敦挠了挠头:“呃。。。好像是第七任?”
“你是第一次跟我出来执行任务,而我,是第一任屠维,天干中唯一一个现存的第一任。”
屠维端起碗,一口气将剩余的汤食直接灌进腹中,根本不加咀嚼:“你前边的六任,都是我看着死的,三个饿死,一个渴死,只有一个是战死的。”
“所以这些食物和淡水能够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绝对不要计较它们好不好吃,懂了么?”
屠维将汤罐往困敦那里推了推:“吃,一口都不许剩,而且要一边吃,一边监听那边的动静,主要就是赵封波,别被他察觉了!”
困敦一脸苦色,只能机械的往嘴巴里塞着饼子和鱼汤,还要小心翼翼的用灵气感知这艘船上最大的那个舱室中传来的声波振动。
“赵封波说,这道菜是由蓝鳍金枪鱼做的鱼脍,取用的是最为肥美的鱼腹肉,所蘸的酱汁也是由他的专属庖厨调制。。。。。。”
困敦一边用自己的天赋将灵能波动转化为语言说出,一边却因为那些美食馋的直流口水,对着面前的一锅咸菜鱼汤更是痛苦不已,为了转移注意力问道:“你刚刚说了五个,还有一个呢?”
“哦,对,还有一个,被我扭断了脖子,因为他不听话。”屠维咧嘴笑道,齿缝间还残留着几丝鱼肉,昏黄的油灯下看起来甚是吓人,困敦再不敢言语,只顾埋头吃喝。
大颂境内,江浙道。
方腊盘腿坐在一处山头的巨石之上,仰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作为黑莲教圣公,他的外表却更像是一个儒雅的书生。
许久之后,他才长出了口气,扭头看向已经不知道在巨石之下站了多久的王寅和吕师囊:“时间不多了,京城那边输送过来的钱粮也是用远水来救近渴,起事在即,你们需提前做好准备。”
“启禀圣公,前期的安排均已做好,只需圣公一声令下,江浙一带二十万信众随时可用之。”王寅回道。
“让包道乙择个黄道吉日吧,起事,无非找个由头而已,你们看着办便可,只是那个赵显极,还有驻守北边的种师道,甚至那个童贯,都是麻烦啊。”方腊站起身,再次看了那轮明月一眼:“神主能否降临,就看这一搏了。”说完从巨石上缓步而下,每一步踏出便踩出一个石阶来,那些迸飞的碎屑击打在王寅和吕师囊的脸上身上,擦出道道血痕,他二人却不闪不避,甚至连灵气都不敢运转,只是恭恭敬敬垂首而立。
“二郎!”武大郎迈着一双短腿风风火火跑进院中:“好事啊好事!”
武二郎正在院中劈柴,看到武大郎这副模样,笑道:“甚么好事让大哥如此惊喜?”
“哎呀,那晚你打虎归来,阳谷县的知县西门大人摆宴庆祝,连敬你三杯酒的,还记得不?”
“记得,他还赏了咱们百两银子,免了哥哥的三年赋税。”
“刚刚衙门里来人了,说最近因为山贼匪患猖獗,要再招一个捕头,这不就想起你了么!以后你可就是官身了啊!”武大郎说着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武二郎将手中的斧头放在一旁,拉着武大郎的手臂向屋内走去:“哥哥莫要如此,一个捕头而已,倒不至于如此,有甚么事情,回屋里再慢慢详说,被附近街坊邻居听到了,还以为咱们家出了什么事呢。”
武大郎急了,手臂一甩道:“这等好事,我一路从酒馆急奔回来,半个县城都知道了!”
“那西门大人可是个好官啊,你杀了那两头恶虎,西门大人据实上报给了山东府,上边回信过来,可许官职的!西门大人压根就没说你缺了一臂,只说你勇武过人,若由你做了捕头,咱们这阳谷县的治安就不愁有何惊乱了!”
“还有,你要是能去县衙当值,往来各种消息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你不是要找你那个好兄弟么?叫啥来着。。。哦对了,叫洛晴空!那岂不是更加方便?”
武二郎眼中一闪,沉默片刻道:“不知担这阳谷县捕头一职,还需甚么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