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晴空无视逼近自己的步人甲,反而疑惑的抬头看向那个酒楼顶上站立的提剑捕头,刚刚自己瞬间开启了下灵感大王模式,眼角只是撇到那个人的一丝灵气,就觉得刺痛不已。
看到那个年轻人望向自己,展昭手中的游龙剑随即透过剑鞘震荡出一声低吟,展昭不由嘴角微微翘起,回应了洛晴空一个含着善意的眼神。
洛晴空也不多想,刚刚仅仅只是和三个步人甲打了个照片,自己的裤子和靴子已经破烂不堪,他扯下那些碎布烂衫,活动了一下身体,浑身上下的骨骼咔咔作响,然后附身曲膝,露出雪白的牙齿咧嘴笑道:“来吧!”
小七从昏睡中醒来,先是看到自己和两个哥哥,还有那个陈石头都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躺在一起,然后发现这里好像是个柴房,最后才看到一个头上簪花,面上抹粉的猥琐男子蹲在自己面前,一脸猥琐的笑道:“小妹妹,你醒啦?”
小七尖叫一声,随即不停的骂道:“臭贼!坏坯!天杀的贼泼厮!赶紧放了我和哥哥们!要不晴空哥哥来了,一定会把你脑壳都给摘下来!”
高尚粉白的小脸立马黑了下来:“你那晴空哥哥拆了我的酒楼!我还要他陪我银子呢!我把你们绑来,又没打又没骂的,你小小年纪,这张小嘴怎滴如此歹毒!”
小七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得心中委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这一哭不打紧,小五小六和陈达也醒了过来,看到此番场景,也是扭动着身子破口大骂起来。
“狗贼!你若是敢碰我妹妹一根头发,我们兄弟势必要杀你全家!”
“我陈达生是梁山的人,死是梁山的鬼!要我背叛晁盖哥哥,想都莫想!”
高尚差点一口气背了过去:“林冲大哥!让他们闭嘴!”
站在一旁的林冲默不作声的弹出几道灵气,四人忽然发现自己就不能言语了。
“唉,市井坊间那些传言,说我高尚无恶不作,其实我只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和气才能生财嘛,昨夜将你们带到这里,其实也是不想将事情搞大,包黑子那个死老头很难搞的,真要闹到他那里,我的银子能不能要回来另说,小妹妹,你那位晴空哥哥的脑袋,估计是要被狗头铡咔嚓了!”
高尚冷着脸伸出手掌作了个杀头的动作,随即又变脸笑嘻嘻的说道:“到时候咱们双方落个人财两空,何必呢?我财神高尚可是认钱不认人的,只要找到那个洛晴空,跟我签个赔款文书,我高尚用我爹的太尉之职保证,绝不报官!”
小五随被捆扎的无法挣脱,但是在听了高尚的这番话后,硬是滚着靠近他的脚下。
林冲一把将他提起,扯开绳索的同时,也解了那道封舌的灵气。
小五站稳身子,抱拳道:“这位公子,昨夜之事,是有人故意挑衅我家洛大哥,至于酒楼损失,不管多少银钱,我兄妹三人一力承担,若是公子不放心,现在就可签字画押!”
“签字画押那是必须的,契约嘛,还是实打实的比较好,不过你们几个就要先待在这太尉府,不能随意走动便可。”高尚哈哈笑道:“我家厨子做饭可是这东京一绝,先随我去用些吃食吧!”
时间回到几个时辰前,高俅提早了许久就候在皇城大门前,一动不动。
临近年关,天气尤为寒冷,他虽在公服外套了连着兜帽的裘毛锦披,但是依旧冻得浑身哆嗦,须里眉间都染了白霜。
足足站了半个时辰,前来上朝的文武百官这才陆陆续续前来,为首的几个朝中大员如左相蔡京等,看到高俅今日来的如此之早,纷纷上前询问,高俅只是含糊作答,说是看错了时辰。
待到宦官一声高喊:“百官上朝,依序而入!”
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才赶紧按照官阶排了队伍,从大开的皇城城门缓缓而入,循着中央御道两侧进入紫寰殿。
小官家依旧没有来,殿上坐着的还是显仁太后,以及站在一旁的国舅赵显极。
百官倒也习以为常,只是按照常例由各部尚书呈念奏折,无非就是天下歌舞升平,大颂远近无忧,乱事只寥寥而已。
显仁太后虽然年纪不及四十,且有宫中的秘方保养容颜,看起来尚才二十多岁,可是对这朝中之事已经颇为熟稔,不疾不徐的下达了几道懿旨后,忽然说道:“官家年幼,平日里本宫对他也是太过溺爱,这大颂虽说是赵家的,可全是多亏了朝中诸位劳心费力,才能天天四平八稳的,我韦氏今日代管家和先帝,向诸位谢礼了。”
文武百官莫不动容,齐声躬身行礼:“太后娘娘莫要折煞我等,为大颂人,为大颂官,呕心沥血也是分内之事!”
显仁太后本要给殿下百官行个万福礼,只是行了一半,就被一旁的赵显极搀扶住。
“太后娘娘感激咱们臣子,咱们更应该一心向着大颂,官家虽然如今年岁上小,但天资聪颖,再过几年,定能成为明君,今年的岁末俸禄,酌情倍加!”赵显极虽然是个宦官,但是声音中正,嘴唇微张,整个紫寰殿中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看到百官纷纷谢恩,赵显极正要宣布退朝,高俅高举一封奏折,从官员队列中走上前来:“臣,有本要揍!”
已经坐回龙椅的显仁太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异色,赵显极接过下方宦官从高俅手中取来的奏折展开看了看,并未出声,将奏折摊开摆在显仁皇后面前的桌几上。
显仁太后垂着眼帘将奏折上的内容来来回回看了两遍,才开口道:“高太尉。”
高俅躬身:“臣在!”
“此事并非国事,你以奏折呈上朝堂,所意何为?”
“臣自任太尉一职后,自知德不配位,只能兢兢业业尽力而为,所幸至今禁军军纪严整,也未出甚么差错,可为了大颂,落得一身毛病,至今未有一子,只能将自家胞弟遗孤过继而承,如今早已视为己出。”
高俅顿了顿,继续说道:“臣那螟蛉之子高尚,虽自幼顽劣,更无治国护疆之才,唯一爱好就是做些。。。做些那商行之类的生意,为臣补贴了不少家用,可是昨夜,却被人将他的产业得胜楼给打砸了,不,不是打砸了,是直接就塌了!”
听到此,百官中顿时有几人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显仁太后一掌就拍在桌几上:“谁在笑!拖出去!”
立时就有殿中近卫上前,将发笑的几人拖了出去,那几人脸色发白,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太尉乃是先帝近臣,本宫知道你们很多人对他多有腹诽,甚至在朝堂上也经常攻讦于他,可是他向来都是一笑了之!”
“高尚这孩子我知道!我这内帑一年你们知道就他名下的产业,商税就缴纳了上百万两银子么!”
太后此话一出,满朝皆惊,最惊的就是户部尚书张阅和高俅。
前者想的是靠嫩姨的高俅你家孩子这么有钱我怎么不知道,而后者想着的百万两银子是踏马个什么概念。
“高太尉,本宫替你做这个主了,一个好好的酒楼,不就是涉及到了大相国寺么!你想怎么做,今天就在本宫面前说出来!”
高俅精神一震,朗声说道:“太后,高尚那。。。那孩子,只想找到正主,把损失赔了即可,今日臣递交奏折,已经是大逆不道之事,不敢有其他贪妄!”
“你错了!你们都是大颂的肱股之臣,我方才刚代官家和先帝谢过你们,如今就有人敢无视朝廷大员的权威,成何体统!”显仁皇后越说越气,浑身开始颤抖,一旁的赵显极伸手轻轻抚向她的肩膀,丝丝灵气缓和的渡了过去。
左相蔡京轻轻咳了声,上前一步道:“太后所言极是,此事拿到朝堂之上,确实如同儿戏,但是。。。。。。”他回首扫视了一下百官道:“高太尉已经位极人臣,这数十年间管理禁军,有功有过自有公判,可有错否?”
百官无人应答,蔡京继续说道:“可就在昨夜,高太尉的家业,却被些江湖之流宵小之辈践踏!户部侍郎周帆,你的几家粮铺若是被人烧了,你待如何?还有你,御史刘安年,你有三家成衣铺子吧?若是你遇到此事,你怎么解决?”
蔡京向显仁太后拱手行礼道:“今日高太尉之事,莫不是今后朝堂官员之事,只望太后再赐下一道懿旨,以作标尺!”
显仁太后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高太尉,你可说出你的想法。”
高俅躬身道:“臣只求能公平处理此事,但是若将此案直接交给开封府,臣不愿!臣只求太后开恩,将此事先交由臣处理前期之事,若是寻到了正主,能私了就绝不会惹出甚么人命官司,若是不行,就按照大颂律法行事!”
说着,高俅竟然双膝下跪,向显仁皇后磕头道。
显仁皇后起身就向后殿离去:“从我大颂开国,太祖就有严令,颂人膝下有黄金,除了天地亲师,绝对不向任何人下跪!你说的,我允了!此事了结后,你去拜祭一下先帝吧!”
赵显极大袖一挥:“退朝!”领着一众宫女和宦官随之而去。
高俅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知道,太后令他自己去拜祭先帝,也就是对之前他和先帝赵篝的事情做一个了解,此后赵家再不欠他高俅什么了。
蔡京上前将高俅扶起,轻声说道:“那包黑子的事情,我来打点。”
高俅泪眼朦胧的看着蔡京,点了点了头:“左相大人,高俅记得这份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