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黑市，叫法很多。

有鸽子市，小市，早市，晚市，鬼市。京城有三处大的黑市，分别在德胜门的北小市，宣武门的西小市和崇文门的东晓市。

东晓市夜班开市，天明即散。

这种特殊场所，也是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的。

方便一些人采购急需之物。

若赶严打，或有些人太过火，也会抓人的。

抓到就是投机倒把，罪名不轻。

在计划经济时期，所有商品都是国家管控，统购统销的。一切私人买卖赚钱行为，都是违规的，属于打击对象。

李向阳睡了会儿，熬到十点多，才从东直门去了东晓市。

走了快一个小时，来到一片低矮的平房区。在错综复杂的胡同里，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

在街晃悠的人，立马作鸟兽散。

李向阳来过一回。

因为老爷子装穷，他时不时接济。自然粮食不够吃，只能买高价粮。

“要老母鸡吗？”

黑暗中，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妈凑来，推销怀里的老母鸡。

“要。”

李向阳不缺钱，其余都缺。

大妈来了精神，

“我要细粮票，或者红糖。小伙子，你有粮票吧。一只老母鸡换七斤粮票，或者一斤半红糖票。”

“大妈，我有钱。”

一听李向阳没票，大妈扭头要走。

“老母鸡在菜市场卖两块。我的鸡禽派购证用了，这样吧，我出三块五。多的钱，你再去倒腾，肯定挣更多。”

李向阳养了只老母鸡，本打算炖了。

但不会杀鸡啊！

不知道于莉会杀鸡不。

他也能找邻居借，总有人不买鸡，存着也过期。

可是李向阳不想跟大院的人有瓜葛，如果知道他过得好，给举报了，那就解释不清钱哪来的。

大妈美滋滋收了钱。

李向阳拎着挣扎的老母鸡，去了无人角落送西天，扔空间了。空间能保鲜，但不能存放活物。

“要红糖吗？”

李向阳两手空空，路过的人，都以为他攥着粮票。

“要啊，用钱买。”

大爷一听，扭头要走。

却让李向阳一把抓住，“大爷，我出两块一斤，卖不？”

大爷见小伙子动手，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便衣。

“再加一毛，就卖。”

“你有多少？”

大爷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斤？

李向阳当场点了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红糖不好买。

都是一些干部，病号，或是孕妇这类群体才有票。红糖售价七毛一斤，但红糖票难搞。

“大爷，我给你安排个事，你给我拉人。那些卖红糖，粮票，布票，肉票，鸡蛋，家禽......工业票的统统都要。”

“我按市价加三成收，交易一个，我给你一毛抽头。”

这三成，不是按粮店售价。

没票的，

要贵一倍多。

“一毛啊！”

老头一琢磨，这事有搞头。

这条街少说八九十号人吧，就算找来一半，就能挣四五块，这钱白捡的！

“小伙子，咱说好了。我拉一哥，你结一个。”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