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想要干掉符氏,对你们符家人能不恨?”
谭虔看了眼符骁,他白着一张脸,眼下还有重重的黑眼圈,忍不住替他感叹,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符氏是符家的心血,我不会放任不管,至于其他的,父债子偿。”
“怎么不吃?”谭虔又给他夹了一个狮子头,给自己夹了两个狮子头。
“因为你一直在问问题。”符骁看着狮子头,迟迟没动筷子,光看着就觉得胃不舒服了。
“你都瘦成骨头了,汤总能喝了吧。”
符骁不想扫兴,要是谭虔知道自己昨天吃了一整盘辣椒,这会儿估计都得跳脚。
“怎么汤里也有狮子头?”
“狮子头凉了,我想着给你热热。”
谭虔看着符骁吃了一口狮子头,觉得十分满意。
他就说吧,没有人能拒绝蟹粉狮子头。
“不给弟弟打包一份?”
谭虔故意加了弟弟两个字,把打包好的一份递给符骁。
“他喜欢川菜。”
“他还喜欢什么?喜欢你吗?”
“你明天自己去问。”
符骁不知道谭虔怎么变得这么无聊,喜欢打听别人的感情生活。
池御在客厅看电视,符骁平时总是很晚才回来,后来阿姨也不做两个人的饭了,就刚刚好够自己吃。
“赔给你的巧克力,还有蟹粉狮子头,一起吃点吧。”
池御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借口,符骁还真就记下了。
“你不吃?”
“好。”
见池御一直盯着自己,符骁打消了原本只想吃一口的念头。
一个狮子头下肚,他觉得自己胃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失陪。”
符骁捂着嘴跌跌撞撞往卫生间跑,确认锁好门后,他终于忍不住吐出来,今天除了狮子头就再也没吃东西,可是胃里还是难受。
吐到最后都是酸水,他跪在马桶边干呕,脊背不停地颤抖,直到见到血丝,胃猛地一抽,他扶着马桶边站起来。
撑着水池靠了一会儿,漱了口,他看到门外池御的影子。
这样狼狈的模样,他希望池御这辈子都不要看到,可是,他卑劣的心却说,万一池御会心疼呢,万一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缓和呢。
符骁握着门把手,就这样呆呆站着,门外,池御听见动静消失,喊了一声。
“我没事。”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不愿意用苦肉计打感情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除了声音很哑 ,几乎没什么不同。
符骁看着池御上楼,到院子里点了根烟。
骗骗别人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谭虔的话挥之不去,依照他的性格,应该会极大地利用池御,从而扳倒符氏。
面对公司生存问题,自己会因为池御而缴械投降吗?
其实回答是必然的。
符骁做不到,因为那是符家的心血,手下有几千个员工等着讨生活。
他没有资格因为个人情感而断送符氏。
立场不同,他和池御必然是对立面。
对错自己也清楚,符氏从创立之初,历经几代人,一直到父亲手里,因为他令人不耻的行为,再创辉煌,却也因此招来更多的对家。
自己能做的只是把符氏好好经营下去,因为那是好几代人的心血,至于,父亲欠的那些债,自己也都会一一还回去。
池御在二楼,正好能望见符骁。
他的身影单薄,树影挡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点火光,在他手里点燃又熄灭,如此往复。
后来,他的背开始颤抖,直到最后弯了下去。
池御以为他应该要回去拿药了,正准备关上窗,却又见一点火光。
依稀记得某天早上起来,烟灰缸也堆满了。
符骁根本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儿,一瞬间,池御想冲下去给他两巴掌,让他别跟个疯子一样,玩儿命作。
可是,自己没理由因为符骁救过自己一次,就不停地对他心软,那自己的家人呢?谁又对他们心软过?
想起空荡荡的老宅,池御又看见符骁捂着胃,跪在地上。
看到手边的巧克力,池御有了打算。
符骁眼看着又抽完一包烟,感觉头上一痛,一看地上躺了块儿巧克力。
巧克力下压了张纸:“别抽了,再抽,打火警说你恶意纵火。”
符骁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杰作,他无意抬头去确认什么,答案不就在纸上。
“再心软一次。”
池御故技重施,拿着杯子假装去倒水,下楼到一半,看见符骁倒了胃药在手里吃完,接着拿出心衰的药,然后又拿了别的池御没见过的药。
“喝水。”
符骁看着伸到面前的杯子,里面的水还是凉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