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御低着头不知道在想谁,只是符骁的影子在脑海挥之不去。
曾几何时,符骁身体素质很好,经常赢得各种国际赛事奖项,自己出国前,他俨然是个精瘦清秀的少年。
不过几年的光景,符骁单薄了许多,不是他亲儿子吗,那老东西也舍得。
符骁的电话响了三声,池御才回过神,正纳闷他怎么不接,一看针管里的一截红色,才惊觉回血了。
“符骁,电话。”
无人应答,池御才注意到符骁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的嘴唇发白,头软软地靠在墙上。
“符骁,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最好别是装的。”
“我没事...”
符骁缓缓睁开眼,拔了针头,手上迅速鼓起一个小包。
他也没管出血的事,随手撕下胶布贴上。
“去哪?”
这次是池御拉住他,不肯放手。
“取点药,就是些止痛药和钙片,别担心。”
轻轻拍拍池御的手,符骁看着他笑。
“我就是怕你跑了,记者全冲我来。”
“不会,我打点过了,把影响降到最低。”
池御跟过去,隔着门他什么也没听到。
“你再不配合,谁都救不了你。”
符骁出来的时候,手里提了满满一袋药,没想到池御就在门口,他拿袋子的手往后藏。
“这么多,也有我的份?”
“保健品,自然就多一些。”
走出医院的大门,池御有意放慢脚步,符骁走在路的外侧,口袋里的电话再次响起。
“我得回公司了,认得路吗?”
“嗯。”
池御回答是一回事儿,可心里却盘算着去老宅看看,毕竟那里才是自己的家。
“钥匙给你,你房间的钥匙只有这一把。”
池御看着手里的两把钥匙,一把大门的,一把自己房间的。
“放心,我平时不回来烦你。”
符骁仅仅是早上不在公司那一会儿,办公室内线都快被打爆了,一边是股票的波动,一边是舆论满天飞。
就连那些十几年前的秘闻都被翻了出来,恶意揣测,怎么吸引眼球怎么来的标题,再次冲上了热搜。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媒体不惜铤而走险,即使冒着被起诉的风险。
“紧急公关一下,特别是早些年的花边消息。”
符骁几乎是第一时间通知下去,池御刚回国,对于许多物是人非还不清楚,媒体的鼓吹,难免会让他情绪失控。
包括...自己最不堪的往事,池御最好一辈子都不知道。
很多年没回老宅,以至于来的时候,记忆里标志性建筑物大多已经推倒重建。
陌生又熟悉,池御一度恍惚自己是否能找到老宅。
站在心心念念的家门口时,恍如隔世。
老宅大门的封条已经发黄风干,母亲曾经最爱的花园早已经年久失修,真应了那句物是人非事事休。
池御伸手去推,大门的锁重重掉在地上,洒了一地铁锈。
老宅里空荡荡的,一大家子的繁荣不再,客厅只剩下一幅字,是外公七十大寿,母亲送的。
从前家里名家字画无数,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只剩下一幅,权当做念想。
老宅里自己的房间在一楼,小时候淘气,爬楼梯总是摔跤,就住在一楼外公的对面。
在符家,二楼最里面,住家保姆临时午休的房间,施舍给了池御。
只有一张床,更谈不上什么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