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与梁俞发生争执,许步薇便被教头狠狠罚跪了一夜。无人知道她在雨中跪了多少个时辰,只知第二日起来,依旧见她与平常一般,没什么变化也就算了,还真每日早早的起来负重跑步。
经此一遭,沈彦这个名字不仅在劣等营里出了名,就连其他营中的人,也对此事有所了解。
“哎,你瞧他!还在跑着。”
劈柴的新兵朝沈彦的方向过去,他原本就个头不大,如今身上还背着重重的一袋泥沙,跑得也不算快,但也不算吃力。
“还真佩服沈彦的勇气,你说看他这般模样,好像累不着似的。”他道,“有这力气,不如过来帮我劈柴火。”
另一人瞥了一眼逐渐远去的身影,面色看起来稍微有些不愉:“装模作样罢了,过几日比试便要开始,他能胜过旁人再说。”
“运气好了,输一局便下场,运气不好,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他神色有些说不出来的冷意,身旁的新兵听完他说的这句话的方才反应过来。
他喃喃道:“不过,我看人家也挺刻苦的,先前在营中,劈柴劈得最快的是他,挑水挑得最多的也是他。如今你看,负沙跑步似乎对沈彦来说也没什么……”
“胜哥,你说他会不会故意的。”
许是因为每次见沈彦都有股不慌不忙,胜券在握的感受,此人心中亦是多了份疑惑。
耳畔传来一道冷声:“你觉得他能进得了卫川营?”
似乎是怕这人误会,身旁的人立马连连摆手:“没,我……我没有这么想过!”
拿着柴火的人勾起一个难看的笑容:“那便是了,无聊时候当个笑话看看,塔若是能力出众,为何一开始不留在优等营,除非……”
见胜哥没有继续说下去,新兵咽了咽口水,疑惑道:“除非什么?”
“除非,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
后山之上,被人连番议论的许步薇刚将身上的泥袋卸下来,她额角的汗珠流至脸颊,不甚在意的用手擦了擦。
“这夏日天气怎如此多变,昨夜还下了大雨,今日便一整日都是晴空万里的模样,真教人好生难熬。”
周岩在一旁自言自语,他回过头来,给沈彦递了袋水:“喝吧,趁这几日梁教头不在,特意偷溜来找你给送过来的。”
许步薇听他谈到梁俞,目光连带着有些闪烁。比试一事迫在眉睫,军中的教头都要带领新兵训练,倒是忽然想起这几日不见他身影,想来梁俞应当是在忙其他的事情。
而周岩,大约是为了偷懒,才总是趁这些天偷偷来找她。
“多谢。”
她懒得再多想,只一边将视线转移到远处,一边接过他手中的水袋,饮了一口里面的水。
周岩坐在她旁边,与人相处久了,他本性便会逐渐暴露出来,话多得不行。一想起昨日沈彦与梁教头发生了争辩,他便忍不住随意扯了个其他的话题,说道:“对了,后日便是比试了,你跟教头的事还没解决呢,他同意你去参加了吗?”
许步薇摇摇头:“同不同意他说了不算,我既已经报名,他抹不去我的参赛名录,自然是要去的。”
周岩不置可否的点头。
“也是,除非你自己不愿意上场,不过照现在这个模样,你是铁了心要去,就连教头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