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回去长安,不过是为了躲避北秦暗卫。
盈洲:“姑娘所言,却总归比待在此处好,天地之大,一路上不似城中有烽烟战火。”
许步薇气急:“若是如此,兄长怎会派你们来看护我,是怕我逃回长安,还是担忧我性命周全,当真我不能想明白么?”
盈洲顿了顿。
确实如此,从一开始,许卫同她所说的,便是一定要护她平安。可是,她亦不能让许步薇留下。
“兄长征战多年,从未出过败绩,大唐周围皆是一些小国,势单力薄。燕州城养兵千日,这么多年来对那些小战不足为惧。”
北秦与燕州相隔不远,地少人多,急于扩张。这些年因崇旸帝年岁已高,一心只求盛世太平,不愿发起战争。于是,便派了银川公主与之和亲。只可惜,收效甚微,如今不过第五年,那些北秦人便早已蠢蠢欲动。
燕州相邻便是荆南,荆南为大唐旧部,靠着卫川军一族,城中皆是兵马。当初大唐将领亲自前来收复,也未曾占过一丝便宜,如今那么多年过去,更是无人敢犯。
但燕州城不同,燕州虽身处要塞,更是大唐的国土。远在千里之外,若是给予大量的兵马,日后拥兵自重,自是难以掌控。
“一但北秦累积兵马,仅凭燕州的兵力,那么这城池,必然成为这些外来者的囊中之物。”
许卫自然也料到了这一点。
只是许步薇不明白,既然战事如此严峻,为何不向朝廷请兵。纵然他领兵多年,以少敌多,也难胜出。
她盯着盈洲,此刻的神情实在算不上太好:“这些事情,你们瞒我,实在是将我陷于不义之地!”
若是他日燕州沦陷,城中的百姓流离失所,独独许步薇回到长安,让许家得以保命,于万千百姓,她又该如何自处?
“你们怕我在燕州丧命,但兄长没有想过,就算顺了他的心意,我也未必能活着到长安。只要北秦还想要燕州城池,届时恐怕你我还未行几日脚程,便已经身首异处。”
那些北秦人不会放过许家,亦不会放过她。
既然如此,不如就留在燕州。
盈洲心中一阵难受,她正欲开口,却见不远处的密林里,逐渐传来一阵微弱的马蹄声。
有人……
许步薇心中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这声音与当初临川之时,情形极为相似,若是没有想错,恐怕此行已被人盯上。她率先反应过来,急道:“来不及了,叫上长袁,你二人先走!”
“不行!”
盈洲拽住许步薇的手臂:“公子让属下务必看守住姑娘,此时危险重重,我二人怎可先行离去!”
“他们要命的人是我,只要我在,定然不会追踪其他人,你知我的身手,先前回长安一路,遇到了暗卫追杀我亦能逃脱。”
“那也不行,要走一起走。”
盈洲说着,猛然间,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远处奔来。
马车外坐着一位年轻人,他驱车而来,手中还紧握着缰绳,许步薇冷静下来,才发现是长袁。
“上来!”
方才二人争论时,他将不远处院子外马窖的马车驾出。这一声的阵仗弄得不小,想必已经惊醒了客栈中的人,此时不走,也难圆谎。
许步薇心中还憋着一口气,那些暗卫又急着上前追人。她未曾犹豫,一刻不敢耽搁,便立马上了马车。
“驾——”
一人挥斥着马绳,慌忙从院门一处急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