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土地在后世遭遇的沉痛灾难,项战并没有告诉荀彧。
他只说了最让自己深恶痛绝的一件事,几乎流泪。
“文若,你是不知道,英语究竟有多难?”
…
荀彧终究离开了新朝,离开洛阳,要回颖川老家。
田丰,沮授许多同事和文武百官前来送行。
对荀彧的离去,许多人都进行了挽留。
只可惜他去意已决,心如磐石。
荀彧望了一眼,城门的方向。
程煜道:“文若兄不必看了,陛下是不会来的。”
荀彧点了点头,坐上牛车,朝众人拱手后,示意老管家驾着牛车离开。
这时,已是198年的三月。
漫漫古道,只有牛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缓慢而行,铃声清脆,沿着道路传来。
来时一主一仆一车书。
去时一主一仆一车书。
与他平日交好的众人忍不住垂泪。
忽然,马蹄大作。
送行的官员回头望去,远处旌旗猎猎,一彪骑兵踏飒而来。
“荀大人请留步,荀大人请留步。”
是典韦粗犷的吼声。
骑兵从送行的官员身边掠过,来到牛车前方。
荀彧下了牛车,朝典韦拱手:“典将军,此来何意?”
典韦跳下战马,朝荀彧一拱手道:“奉陛下之命,来给大人送行。”
他朝后面一挥手,一名骑士捧着木盘出现。
上面一壶酒,一只杯。
这两样东西,在这个时代,寓意明显。
鸩酒!
送给最不喜欢的人。
荀彧脑子“嗡”的一声,呆立原地,原本挺直的腰背顿时萎靡下去,充满了悲凉仓皇的气息。
那些送行的官员追了上来,见陛下赐下毒酒,不少人生出兔死狐悲的哀伤。
与荀彧平日不和的人,则心中暗自鼓掌。
无情不过帝王。
有用的时候叫人家小心肝小月亮,没用时弃如敝履,顺便赐一杯断魂酒。
实在是日常操作。
“荀大人于国有大功,陛下怎可诛杀功臣?”
程煜是个手臂上能跑马的壮汉,为人冷漠。
此刻第一个跳出来,摁住典韦的手臂道:“典将军稍待,我要进宫觐见陛下。”
典韦斜睨程煜:“某将来之前,陛下说过,他身体不适,今日谁也不见。”
挣脱程煜的手后,他面无表情的对荀彧道:“荀大人,请吧!某还要回去复命呢。”
望天,荀彧满腹悲凉。
白起、韩信的名字在脑海中闪过,心里有那么一丝释然。
接过酒时,无论关系好坏,众多送行官员无不垂泪。
“替我谢过陛下。颖川荀氏,以后还要靠陛下照抚。”
他毫无留恋的一饮而尽,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毒发。
十二月的风,可真冷啊!
寒风吹过,荀彧从狐骨子里感受到冰冷的寒意。
我荀彧一生为大汉,死而无憾。
我荀彧,以身殉国,终将名垂青史!
半盏茶功夫后,荀彧睁开了眼睛。
身体一丝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
???
这毒,怎么还不发作?
众人:情况有些不大对劲。
只见典韦又招手,有骑士送上一卷明黄色的锦书,然后模仿项战的口吻,用一种气急败坏的语气说道:“荀彧,你个老死心眼,朕刚登基,准备一展宏图,你个死心眼就要回乡。
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啪啪响那种?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一杯小酒送给你。
哈哈哈!
吓死你个死心眼。”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典韦恢复冷酷表情,沉声道:“陛下旨意,封荀彧为颍阳侯,食扈两千户。
颍阳侯,某将不识字,就不读了,这是圣旨,自己看吧!”
荀彧还处于懵逼之中,不自觉的接过,然后看到典韦回身上马,朝自己拱了拱手,算是道别。
其后一骑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