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暴怒的吕布穿上盔甲,拿起方天画戟,跨上赤兔马,想要将来犯之敌全都砍死时,只看到并州骑兵从一路死尸中穿过,扬长而去的身影。
“岂有此理?”
既然来了,就给我留下。
吕布轻踢马腹,赤兔嘶鸣一声,如一道红色的闪光,从大寨中冲出,追向前方逃跑的小贼。
弦月升起。
吕布一人追袭项战数十人。
听到后方吕布愤怒的喊声,项战率先勒住了马缰,一伙人齐齐停下。
徐晃遥遥看到一人纵马而来,头上的花羽在风中飞扬。
就像它的主人,一样的飞扬跋扈。
他拎着斧子,瓮声瓮气道:“将军,吕布只有一人,我们不如趁此机会杀了他。”
说这话之后,其他人一阵心动。
杀吕布,那可是飞将吕布。
项战歪头瞅着他们,一脸的鄙夷:“都给老子滚回大营去,少在这里碍眼!吕布有胆量一个人追上来,那是他傻!
可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要杀他,我要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在千军万马的见证下,亲手斩了他。”
徐晃还想抢救一下:“将军,机不可失啊!”
项战哼了一声:“公明,你说的对。但我想亲手在战场上打败他,这样的英雄,不该无声的死去。”
那一秒,徐晃的眼神变了。
看向项战的目光,本就尊敬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敬重。
反正就是那种粉丝看偶像的眼神。
身为勇将,不能无声无息的死去,要死的壮烈,才对得起一身的本事。
他带着众人打马而去,留下项战一人。
项战回身打马,乌骓仿佛心意相通般长嘶,一人一马恍若一体,在夜幕降临的大地上悍然与另外的一人一马撞在了一起。
吕布还是那个吕布。
月亮几乎没有光芒,漫天散开的都是方天画戟的光彩,犹如一张逐渐张开的囚牢,朝项战头顶罩了下来。
蓦然间,空中闪过一团爆裂的火焰。
方天画戟嗡嗡作响。
赤兔后退了数步,吕布紧锁的眉毛这辈子看来都打不开了。
他的声音威严冷漠:“你比在洛阳时,力量更强了!”
项战倒提着天龙破城戟大笑道:“那当然,我又长了一岁,而你,老了一岁。”
吕布大怒道:“本候不过三十,正是身强力壮之时。你个毛头小子,敢污蔑我?”
项战道:“温候你这脾气,太暴躁了。你都三十岁了,我才十八岁。以后你会越来越弱,而我会越来越强。”
吕布提起方天画戟指着项战:“巧舌如簧。今天便与你见个高下!”
项战无聊的挥了挥手:“像温候这样的人物,不能这么默默无闻的死去。来日,我们在两军阵前一决雌雄。”
他那年少轻狂的笑脸,惹得吕布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追南逐北,与匈奴作战的风采。
如今的他,心硬如铁,早已不复年少。
不过,面对如今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在万军前亲手将其斩杀,也是一桩美事。
吕布怦然心动。
扞卫第一战将的地位,义不容辞。
他沉默的点了点,无声的答应了对方。
项战嘿嘿一笑道:“其实,我方才只用了六成的力气。”
吕布顿时怒由心中起,这小子不当人子。
好在项战迅速打马而去,浑厚的声音从夜色中传来。
“温候,少帝已封我为车骑将军,你一个小小的中郎将,拿什么跟我斗?”
少帝,那个大汉正统的皇帝,非董卓强立的献帝可比。
吕布一时恍惚。
这小子直接大鹏展翅随风起了都?
如果我去...
以我的武力和威名,少帝会封我为骠骑将军,还是大将军呢?
当然,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便被现实浇了一盆冷水。
他是董卓的人,更没有洛阳救帝的泼天大功。
而且那边,也没有义父的合适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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