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晚霞里,密密麻麻的骑兵从南边冲锋而来,在后方留下滚滚烟尘。
旗帜上,分明写着一个亲切的“项”字。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活的机会,刘石死去的心骤然活了起来。
他大声吼道:“大寨主来了,大寨主来了!”
一想到那位在万军从中纵横无敌的身影,刘石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心神俱疲的士卒们好像打了鸡血,“嗷嗷”叫着,眼睛发着光,拿起武器扭头冲向追来的并州步卒。
他们奋勇杀敌、他们不顾生死、他们只想把追击他们的人,全部碾碎。
三千骑兵直接掀翻了一千骑兵,冲过去之后,晋阳骑兵只剩下不足六百人。
项战在冲锋中朝东方看了一眼,他看到刘石似乎也望了过来,怪诞的脸上流着泪,嘴型好像在说:“大寨主威武。”
一抹微笑在嘴角出现,又瞬忽消失。
他的目光再次变的冰冷,变回了那个战场上无情的杀戮机器。
雁门太守郭缊立刻下令步卒原地呈防御阵型,长枪自厚重的盾牌后突出。
犹如一只蜷缩起来的刺猬。
双方的距离迅速拉近,项战猛然拽起缰绳,那匹黑色健马高高跃起,从上方跃入步卒阵型之中。
项战大戟横扫,清理出一片空地。
身后冲起来的骑兵与大阵凶狠的撞在一起。
数十人在第一次正面冲突中被步卒的长矛刺死,但项战在前方为后面骑兵打开了一条裂缝。
三千骑兵一头扎入防御大阵中,汹涌向前,如同铁钉嵌入木板。
在经历长时间战斗追逐厮杀之后的并州步卒,本就消耗了大量体力,此刻阵型溃烂,在强大的骑兵面前,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
一轮冲锋,便死去了上千人。
项战的三千骑兵,损失不足百人。
战马奔驰在平原上,狩猎并州步卒,那面项字大旗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雁门太守郭缊在几位护卫的保护下,仓皇向北地逃窜。
项战一拽战马,战马前蹄高高扬起,虎皮战红袍鼓荡。
他拈弓搭箭,弓弦一响,那名郭字旗下的汉子应弦掉落马下。
几名亲卫立刻杀向项战,项战身侧数十骑兵其出,数十弓箭破空而去,那几名亲卫身上扎满了尾羽,不甘的倒下。
郭缊被俘,并州军士气大落,纷纷请降。
项战阻止了愤怒的刘石,没让他报复性的杀戮。
“并州,将是我的并州,这里的士卒,也是我的士卒。”
拍了拍刘石的肩膀,项战命人清理战场。
刘石眼睛通红,亲随离去的笑容还在眼前,让他心如刀绞。
“咦,我都出现幻觉了?”
他发现那数十亲随纵马而来,距离他越来越近。
揉了揉眼睛,那些人已来到面前,从马上跳下来,跪了一地。
“二寨主,二寨主!”
“你们没死?”
刘石大为惊讶。
“嗨~我们也以为自己要死了,刚要拼命,大寨主的骑兵射出来的箭雨恰好避过了我们,将我们前方的十多人射死。
我们哥几个看大寨主来了,仗肯定赢定了,谁还想死啊!
不过你的将旗都没了,我们来回冲杀,也没找到你。
于是呗,就来晚了。”
刘石看着面前一张张憨笑着熟悉的脸,用力抹了一把眼角的鼻涕,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他奶奶的,今晚上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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