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正在看大将军何进的书信,里面说十常侍太过嚣张,他欲引天下英雄入京,共诛十常侍。
张扬进来时,丁原满腹心事,一抬头,看到一个浑身肮脏不堪的人跪倒在地,口呼“大人”。
丁原吓了一跳,刚想叫亲卫把来人拖出去看了,就看到那张泥污里还有几分熟悉的脸。
“稚叔?”
张扬哭的稀里哗啦:“末将无能,非但没有剿灭叛贼,还把一千骑兵和四千步卒搞丢了。”
丁原蒙了蒙,半晌才知道那个山匪头子武力超凡,带兵冲垮了张扬的阵线,还使用十面埋伏之计将全军俘虏。
“竖子不死,我心难安啊!”
他捏着胡须,有些不大相信:“你没派出斥候吗?”
“末将从军已有十数载,怎会不知大战将临,要派斥候探查。”
张扬眼神闪了闪,拿定主意般道:“谁知对方将大军藏的极妙,我们这边刚开战,敌军便在斥候外围行动,直接将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丁原打了一辈子仗,都没听到过如此莫名的说法,他眼睛眯了眯,似乎不大相信。
“大人,此事其实不怪末将无能,而是有人暗通贼寇,出卖了末将。”
张扬说的咬牙切齿。
丁原眉毛一挑:“哦,还有此事?细细说来。”
张扬将自己在山寨中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着重强调那些头领似乎和张辽很熟,贼首项战对张辽极为喜爱,送出十里。
“大人,若非张辽出卖,我军怎会被包围而不知。”
其实,倒不是斥候没探查,而是双方一交手,张扬就被项战生擒,全场都惊呆了。
无人有闲情在外围巡视。
张扬也知道自己有些强词夺理,但惨痛的失败让他无法释怀,必须找个原因。
而且不能是自己的原因。
丁原脸色深沉,闻言依然不相信:“我素知文远忠义,怎会暗通贼寇?”
张扬见丁原爱护张辽,心中不忿,怒道:“大人若是不信,可唤张辽当场问询。”
张扬脏兮兮的脸上表情愤怒,是那种受人陷害的愤怒。
丁原叹了一声,吩咐门外:“请张辽将军过来问话。”
帐帘掀起,一袭铠甲的张辽走进大帐,朝上方丁原拱手道:“大人,末将已在帐外等候多时了。”
“既如此,方才张扬将军的话,你应该听见了,对此,你有何话说?”
丁原锐利的眼睛望过去,希望能看出些许端倪。
张辽只是冷哼一声,根本不理旁边的张扬,拱手回道:“一派胡言。
末将抵达太行山时,张扬将军已然被俘。
末将当时本应将战事禀报大人,请大人做主。
只是为救张将军,末将甘冒矢石,置生死于度外,与项战达成赌约。”
“是何赌约?”
“末将若胜,项战解散太行群贼。
项战若胜,末将...末将上山入伙。”
“这么说来,你胜了?”
“这~末将败了。”
“那你为何又回来了,莫不是要赚我河内?”
“大人,项战虽为山匪,却颇有道义。他强拉我上山一叙,说我若去,便可放了张扬将军。
我一思索,去了大不了一死,有何惧哉?
便与他同去。
没想到项战信守承诺,非但没有难为我,而且放张扬将军回营。”
丁原一听,事情颇有蹊跷,如果真如张辽所言,那个项战倒是个人物,未来说不定还可以联合一下。
转念一想,不对。
一个山贼,能有什么见识?
而且和张辽第一次见面,又怎会如此热情。
其中必然有诈。
他厉声道:“张辽,既然你和张扬都是第一次见到项战,为何项战单单放了你,却未放张扬?”
张扬在旁煽风点火:“大人说的对。张辽必然与项战暗通曲款。”
丁原怒火中烧,骤然想起张辽平时做派,不似奸诈之人。
料想有可能是项战的奸计。
至于有什么目的,他想不清楚。
便挥手压下快要动手的二人,道:“张辽,你募兵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
张辽几乎咬碎钢牙,明白丁刺史怀疑上了自己。
他百口莫辩,只是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张扬一眼,面含怒色的离帐而去。